p;齐锦棠见荷花用张家老2基本奠定了胜局,心里自然是希望把他们撵出去一劳永逸为好,他稍一寻思,就伏在齐夫人耳边轻声道:“娘,上回张家三个兄弟还打过我,这起人留在咱们村儿里终究是个祸害,如今年纪小就这样,以后长大了若是成了地痞流氓,败坏了村儿里的名声,对爹的声誉和考绩也是不好看的。”
齐夫人被儿子说得心里微动,但还是瞥他一眼道:“别以为娘不知道你那起小心思,不过不管你为的是什么,这话说的倒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张家那几个祸害儿子,的确是不好继续留下。”说罢轻声给齐举人递了两句话去。
大家吵吵嚷嚷最后还是达不成一致,反倒是三比三又弄了个僵局,就都把目光投到齐举人的身上,等着他的意见。
“咳咳”齐举人清清嗓子道,“根据族谱的记载,咱们齐家村在此处已经经历过一十八代,早年间也出过一位探花郎,两位翰林院士和七八位举人,所以在十里八乡一说起咱们齐家村,那都是让人挑起大拇指夸赞的,不管是娶亲还是嫁女,都先往咱们村儿寻,为什么呢?都是因为咱们村儿祖祖辈辈,处事光明磊落,为人恭谨和善,才积下了这样的福泽和人缘,虽说也有许多外姓人依傍这咱村儿落地扎根,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都跟咱们一样是行的端坐的正。今个儿这事我也是听清楚了,刚才内人也把先前两家的恩怨与我分说了几句,所以如今里正来问我的意见,那我也就不客气地说说,不能为了一户不懂规矩的外姓人,坏了咱们齐家村祖祖辈辈积的福德,上回已经是打过一次,这回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孩子不懂事本来就已经是父母教导无方,如今这为人父母的非但不反省自责,反倒教着孩子扯谎瞒骗乡邻,这实属是品德问题,若是继续留在咱们齐家村,到时候带坏了村儿里的后生和丫头们,以后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可就是子子孙孙的大祸事,大家到时候可后悔都来不及的。”
荷花开始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怎么扯到那么远的事儿上面去,但是听到后面就只觉得,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说起话来与那些只知道吵吵嚷嚷的叔公什么全然不是一个档次。
如今列祖列宗和子孙后辈都拿出来说事儿。两顶大帽子压下去,就算平时于张家交情不错的人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若是当真说情给留下,那以后若是真捅了什么篓子,自个儿还不得被亲戚邻里在背后戳断了脊梁骨。
张屠夫见齐举人一番话说完,村儿里即可就悄无声息,没一个人再开口帮自家说话,又见里正脸上犹豫的神色也换成了赞同,心里知道这下自家是大势已去,只得哑着嗓子道:“这一年多搅扰乡邻,着实不该,张某再次给诸位陪个不是,只不过家里妻子孱弱,次子还有病在身,只求能通融多住几日再搬,某定然约束犬子,不敢再惹是非。”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自然也没人会绝到不给这个通融,里正立即就点头应道:“这是应该的,搬家又不是小事,总要处置妥当才行,我们也不是那起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家只要在秋收前收拾好离开就是了。”
张家之后果然把三个儿子锁在家中不许出去,荷花去了一桩心事,觉得村儿里这回隐患拔除,心里高兴得不行,每日里下地干活都觉得心情好得不行。
刚出了伏天,秋菜已经长得半大,庄稼还没成熟,算得上是一年中的小农闲,方庄子那边的人家趁着空赶紧来下聘礼,也就是古礼里说的纳征,方家的后生上下收拾一新,由他亲娘领着,按照乡下的俗礼儿带了一对儿猪肘子,一对儿鸡,一对儿鸭,瓶酒一对,给老祝头和杨氏准备的衣料各一套,鞋袜各一双,另有一套银头面,所有东西全都用大红布衬着搁在木头提篮里。
上门来的时候几个打扮一新的后生挑着提篮,一路进村儿引来了许多的羡艳,给祝家挣得许多面子,把杨氏喜得合不拢嘴,梅子羞得躲在屋里,祝大姐细细端详了未来的亲家和妹婿,觉得的确是懂的道理的正经人家,而且那未来的妹婿也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欢喜得不行。
留在祝家吃了过礼的酒席,依着规矩等吃到大半就起身儿告辞,临走前梅子未来的婆婆进屋去见了媳妇,然后还很是礼数周全地塞了个红封儿,又从自个儿手上褪了个鎏金的镯子给梅子套在手上。
祝大姐忙从自个儿箱子里找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又取了银钱,让杨氏给方家后生做了回礼,两家俱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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