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地叹了口气,把螺儿叫进来,收拾了几件东西。她的嫁妆已经变卖殆尽,自己也极少添置衣饰,只用一个箱笼,便把东西都装了进去。
孟子惆看着她把书理成一摞,抱在怀里,竟是带着螺儿往外走,急忙开口:“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不是听风轩么?”严真真扬眉,“那里虽不是每日里有人清扫,但十天半月总会进去收拾一次,也不至于存不得身。再说,我连强盗窝里都能处之泰然,何况是王府呢?”
“等明儿天亮,让下人们收拾干净了,你再搬过去不迟。”孟子惆看着她眼睑下的一点青白,有些不忍。想必这些天,她也担惊受怕地没有睡好罢?
“不必了,免得让王爷的名声受损,倒是妾身的不是。”严真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走,留下孟子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他的做法错了吗?他瞪视着犹自不断颤动的水晶帘子,顾自地生着闷气。走到屋外,使熟悉的小丫头,倒还留着,只得气闷地传了晚饭进来。为了等严真真一起用饭,他一直没有用。可是,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严真真就很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听风轩……她倒真会选地方,躲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难道,她听到了只字片语,竟是为了避嫌?
“就算齐红鸾入了门,她也比不上你的家世和出身,又比你更晚些,怎么排也在你的后面,何必这样的介意?”他嘟哝着,看着满桌子严真真爱吃的菜肴,顿时没有了胃口。
他不懂为什么严真真会因为他的话而大动肝火,他请嬷嬷来检查,不也是为了她好吗?莫非她果然被玷辱了,是以才会及早地避入清风轩?他的王妃,他还没开过苞呢,就让人捷足先登?卢家,很好。
他俊脸泛青,身旁服侍的小丫头,早就知机地退了出去,站在廊下半天没有听到传唤,也不敢冒然进去服侍。
严真真带着螺儿刚走到月牙门,就见秀娘和碧柳也跟了出来,脸上竟然并不是焦急,而是一脸的气愤。
“秀娘、碧柳,你们有什么东西,早早地收拾下,免得明儿个手忙脚乱。”严真真抢在她们开腔之前开口。
“是,抱冬正打发人替我们收拾呢”碧柳嘴快,“王妃……”
严真真温言道:“今儿晚了,我带螺儿先过去住一宿,你们明儿收拾好了再去罢。到了那边,恐怕平常的用度,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有月例银子,可也不大够用。好在这回我们虽然被劫,倒是发了一笔小财。过两天,螺儿去跟卢君阳把那棵人参的银子讨回来,也够咱们几个嚼吃一阵儿的了。”
秀娘红了眼圈:“王妃,你真是太命苦了。好好儿的,怎么遭上了这趟子的事儿王妃还没回府,已经被传得不成样子。如今又连夜被王爷赶出来,赶明儿下人们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儿呢早晚要把主屋让出来,又何至于急在这一晚呢”
严真真干笑:“倒不是他连夜赶我出来,不过既然早晚要走,又何必争这一时半会儿的呢?”
“哎哟,我的王妃啊”孙嬷嬷也追了上来,正好听到严真真的话,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哪怕就住上一晚,也表明了王爷的态度。这下可好,明儿只一传开,王妃就会被说得很不堪了。”
“让人家说去,我自岿然不动。”严真真开了一句玩笑,倒真没放在心上。也好,趁着还没有把心放出去,就及时地收回来,免得日后再伤一次心。经历过了未婚夫的劈腿,她对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信心。尤其是这种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根本只会得到舆论的支持。
“唉……王妃可真的被……”孙嬷嬷一字一顿地问。
严真真笑道:“哪里能够呢?若真有这回事儿,平南王就头一个饶不了卢家的。他真拿我当洛王妃的亲妹子看的,哪里会任由我被人欺负”
孙嬷嬷精神一振:“既如此,王妃还有挽回王爷的机会,又何必急着搬到听风轩来呢?”
“以前是因为看顾方便,家里又没有主心骨,才一直让我住在主屋里的。如今王爷已经大好,我另迁新院,也是正理,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可不该在今儿晚上”孙嬷嬷嗔了她一眼,“让下人们和外人看了,以为王妃已经失了势,日后他们自然会认了表小姐当新主子。”
“表小姐?”严真真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是客人……”
孙嬷嬷叹道:“原来王妃还不知道,半月后,就是表小姐嫁入王妃的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