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熊大白,补充道:“和老熊这样的好汉子。”
杨三生道:“唉,将主还想把咱们以红巾编号,以平卢为红一军,沧州为红五军,把咱们编成红三团,红六团呢。”
杨可发正想说什么,突然传来了一阵号角声,金兵摆好了阵型,开始冲阵了。
杨可发、熊大白、杨三生三人各自回到指挥位。熊大白负责指挥正面和左面,杨可发指挥右面和后面,杨三生则居中调度。熊大白和杨可发虽然是团司马,但偏偏最爱阵前厮杀,故而把指挥的事情交给杨三生。
金兵试探性的派出了一队轻骑,都是草原蛮部,这些蛮部到了车阵一箭之地以外,开始绕着跑动,伺机向阵中放箭。每辆偏厢车由十一名长枪手和十一名旁牌手组成。各个押正呼喝一声,旁牌手登到车上,斜举着旁牌,遮挡箭矢,长枪手手持神臂弓和步弓,向着这些蛮部射箭。
草原蛮部的战法,是以弓箭试探骚扰,扰动敌方阵型,再从阵型松动处冲入。但偏厢车皆以驻锄固定在地上,车厢便可做掩体,又有旁牌的遮挡,蛮部的弓力弱,箭是骨簇,根本无法撼动宋军阵型,宋军连受伤的都很少。倒是时不时的有蛮部被宋军射下马来,然后被自己的同伴的坐骑踩死。
别说是现在还未壮大的草原蛮部,就是后世四十万骑的鞑靼,一万骑在安银堡围攻俞大猷的三千人,俞大猷也凭借车阵,将鞑靼打得大败,而俞大猷部只有数人受伤。
草原蛮部在车阵前面讨不到好处,只好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在整个车阵的外围,留下了一圈尸体,还有些伤员在地上哀嚎。
完颜特术跨上坐骑,叫道:“待吾去试试他的斤两。”
完颜讹里朵喝止住了他,传令:“伯德特离补冲阵。”
伯德特离补带着他的契丹猛安,他这个猛安算是金兵的心腹部队,满编三千人,包括一个铁浮屠的亲卫谋克。
他把整个猛安如同大鹏展翅,这是金兵常常用来包抄的阵型。三千名骑兵中,两千名排成二十个纵队,每个纵队百骑。伯德特离补自己控制着剩下的一千骑作为预备队。
随着他一声号令,整个猛安三千骑发动起来,大地仿佛都震颤起来,二十个纵队的骑兵滚滚而来。
阵中的宋军,满耳都是马蹄的轰鸣,满眼都是晃动的马头,压阵的熊大白的怒吼声已经被马蹄声盖住,只有附近的旗手将他的命令传了出去。
长枪手们听从自己伍长的命令,稳定的射箭,而旁牌手在射出一轮箭矢后,就从车辆之间的横杠下钻了出去,在偏厢车前站作一排,将等肩高的旁牌向下一扎。旁牌下方都有三个尖锥,用来扎进泥土中。
扎好旁牌后,各个都旗帜摇动,干脆的锣声连响三下,旁牌手们单膝跪地,藏到旁牌后面。
金兵的战马慢慢近了,金兵的各个纵队也不再分得那么清楚,密密麻麻的马头直奔着车阵和旁牌而来。
突然,宋军阵中传来一阵密集的鼓声,旁牌手双手持着三尺长刀,缩在旁牌后,等待着,自行判断着,感觉马匹的距离已经到了,数月的训练已经到了一种条件反射的地步,所有的旁牌手几乎同时,从旁牌的右面猫着腰往前一探,手上的长刀在三尺的虚空向着左面横扫。
旁牌手在挥刀之后,就迅速退回了旁牌后。
刀斩马腿,无有不中,三百五十名旁牌手至少斩中了三百条马腿,马上的金兵立刻摔了下来,被他的后队踩死。
因为第一排的停滞,后队的金兵骑兵的冲力一下子被消减掉了,这时,宋军的长枪手已经站到偏厢车上,用丈二长枪将金兵刺下马来。
每一个金军骑兵,都要同时对付正面的长枪手和斜下方的旁牌手,能够以一敌二的人只是少数,而即使是这些金兵,在左右的同伴成排成排的栽下马去之后,就要同时对付四个甚至六个敌人。
白刃相对,生死立判,胜负已分。前几排六百金兵,就这样被宋军消灭了,尚未到达阵前的金兵调转马头,打马便走。
在大约两百步之外压阵的伯德特离补做出要大吼的姿势,却一下子背过气去,被亲兵抢回本阵。
回到本阵过了好一会,伯德特离补才缓过劲来,他望了战场上的金兵尸体一会,放声大哭,这都是他的契丹本族人啊。这一场冲击,契丹人看了会流泪,女真人看了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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