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巧了”
麴崇裕把苏南瑾引了进去,一面便问,“子玉今日可是有事?”
苏南瑾点了点头,“确是有事相询与都护。”进门便向麴智湛行了一礼,“见过都护。”
麴智湛笑眯眯的道,“苏公子请坐,这几日小儿若有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见谅。”
苏南瑾自然满口感谢,说了几句闲话,便话锋一转,“麴都护,适才裴长史遣人知会子玉,道是军粮已然备齐,明日便可入仓,让我过去督查,并接手西州粮仓,不知此事可是都护的意思?”
麴智湛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随即便又是满脸笑容,“裴长史负责西州钱粮,他既然说已然备齐,定然便是备齐了,想来一事不劳二主,烦劳公子这一趟,为的是省却日后再入一次军仓的繁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苏南瑾眉头一挑,“都护竟是并不知晓此事?”
麴智湛只是呵呵的笑,“让公子见笑了。长史谨慎勤勉,做事历来妥当,我便也躲了懒。”
苏南瑾看了麴崇裕一眼,见他脸色淡淡的,心头更是大定,抱手笑道,“既然如此,子玉心中有数了,这便告退”
麴崇裕忙道,“我送你出去。”一路将苏南瑾送到了门外,苏南瑾见左右无人,便笑道,“玉郎可想去看场好戏?”
麴崇裕心里一动,倒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子玉的意思的……”
苏南瑾冷笑了一声,“我听闻裴守约这些日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倒是让西州行商们都疯癫了般鞍前马后的为他筹集粮草,想来今日既然敢让我去督查,便是胸有成竹了,却不知……”他笑着转了话头,“这收粮非一日之功,你等着便是。”说着拱了拱手,昂首大步离去。
麴崇裕看着他的背影在都护府外消失不见,脸色才冷了下来,转身回到正厅,对麴智湛冷笑道,“这苏南瑾倒是个胆大手黑的,看来我听到的消息没错,他是准备是分量上做手脚,听说是要克扣两成”
麴智湛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沉吟道,“你如何打算?”
麴崇裕犹豫了片刻才道,“崇裕想着,总要让那苏南瑾收敛些才好,若是差个一成半成,咱们这十几天来,倒也收了些粮米,加上西州大户们的,大约万来石还是凑得出来。”
麴智湛叹了口气,“玉郎,你还是想要与裴守约比个高低?压他一头?罢了,依我之见,你什么都不必做,寻个不起眼的人知会裴守约一声便罢。”
麴崇裕不由一怔,“父亲,为何要去知会他,他既然让苏子玉接管粮仓,想来……”他恍然醒悟过来,“父亲只是想让裴守约知道,此事并非我等的筹划?”
麴智湛笑着看了他一眼,“你都能想到之事,裴守约会毫无准备?”
麴崇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父亲的意思是认准那裴守约手段远超自己了,只是此事……他用力吐出胸口的一团浊气,露出了笑脸,“父亲说的对,既然如此,咱们等着看他们如何过招便是。”
麴智湛圆团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真正的笑容,“正是,这样一场好戏。莫说你,便是为父都想去看上一看”
…… …… ……
清澈的淡褐色梅子浆里,晶莹的冰块载沉载浮,盛梅子浆的玻璃圆钵上迅速的凝结了一层水珠。琉璃自己动手,分了三小碗出来,笑道,“你们也来尝尝。”
小檀和阿燕都喝了两口,小檀便道,“婢子觉得,这梅子浆虽比井水里浸过的凉一些,尝着似乎却也淡一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琉璃喝了一口,叹道,“我倒是尝出了些金银的味道。”
小檀“啊”了一声,忙喝了一口,皱眉道,“婢子怎么尝不出来?这金银……是什么味道?”
阿燕便笑道,“都说西州水贵如金,西州城虽然略好些,这冰却也金贵得很,大约还真是分外值钱些。”
琉璃笑而不语,这大半壶冰,换了四万缗的钱,莫说值得一壶金子,只怕一壶钻石也差不离了。
小檀叹道,“也就是大佛寺这等地方,还能有冰可用。”又啧啧两声,“没想到一座佛寺居然一笔便捐了四万多缗出来,虽然比不上娘子手阔,倒也算得上惊人”
琉璃不由哑然失笑,正想说话,裴行俭从外面挑帘走了进来,见了案上的冰梅浆,对琉璃笑道,“你倒是性急。”
小檀和阿燕忙行礼退了下去,琉璃便上前帮他解了腰间系着的青带,一面问道,“忙了这半日,可是将佛寺捐的钱帛都清点妥当、收入官仓了?”
裴行俭摇了摇头,“清点自然是清点了,至于收入官仓么,”他低声笑了起来,“这些钱帛若是就这么收入官仓,岂不是太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