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邓中铭冷冷一笑道:“笑话!你昨天能把李改为杨,又岂知他日考取功名后,不会把杨改为李呢?”
“苏尚书!学生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堂上的苏颂一怔,轻咳一声对杨逸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请问苏尚书,学生方才说完那翻话,您想到了学生今后会改杨为李了吗?”
“这倒没有!”
“苏尚书,您是个君子!学生在想,能想到这一点的人,那心底有肮脏、多龌龊、多无耻啊!”
“杨逸!你……你竟敢当堂辱骂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杨逸丝毫不理会暴跳如雷的邓中铭,接着说道:“而且按照大人您的推论,就算我今后有可能改杨为李,那也是今后的事,这事情还没发生,大人岂能以此来定罪?您不觉得这样太荒谬吗?”
邓中铭此时深深地体会到脚趾头很疼,刚才那句话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杨逸牟利的反击,让他一时无言以对!事情反而被越扯越远了!
李清臣在一旁沉默不语,偶尔还在轻叹一声;而堂上的苏颂也仿佛听而不闻,这场堂审弄成这样,甚至可以说是苏颂有意为之,他非常清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科场案,这是新旧两党的角力点,苏颂只想尽自己的本分好好做事,他不想涉入这种党争之中去!若是李清臣与杨逸真有作弊行为,他自然秉公执法,但事情显得不是这样!
此案的疑点很多,苏颂思索了很久,暗叹一声,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那就尽量把它查清吧!自己但求问心无愧便可,至于新旧两党到时怎么去争,都由它去吧!
想到这,苏颂振作精神,一拍惊堂木问道:“杨逸,邓御使提供的钱塘县档案注明你是今年三月才改随母姓的,而你却说你去年五月改随母姓了,你在说谎!”
杨逸听了先是一怔,接着打量起邓中铭来,眼神充满了诡异,让邓中铭不禁有些心虚,但表面上他还是对杨逸作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杨逸十分无奈的摊摊手说道:“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很不幸,学生在杭州还有几分薄名,说家喻户晓其实也不过份。”
“杨逸,本官问你话,你要好好回答!”
杨逸见苏颂有些不乐了,赶紧谦恭的施了一礼道:“苏尚书明鉴,学生要说的是,档案可以改,但万千百姓的悠悠之口却改不了,学生在杭州还有几分薄名,苏尚书只要派个人到杭州问一问城中百姓,就知道学生是去年改姓还是今年改姓了!如果这样还不够,苏尚书也可以派人去问问章相公,以章相公的人品,定然不会口出谎言。”
邓中铭一听,不能沉默了,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本官不知道,章惇以小友称你,你二人过从甚密,此案是受谁授意尚示可知,章惇的话岂能为证?至于你口中的杭州百姓,难道官府白纸黑字的档案不可信,几个寻常百姓的话倒可以信了?”
“很好!邓大人今天能指鹿为马,就不要怪别人今后指猫为狗!”
“你在威胁本官?”
杨逸大怒,身形迅捷如猎豹一般,霍然扑上去俯视着邓中铭,往他脸上直喷道:“我威胁你又如何?你算个什么东西!为了诬陷他人,你连朝廷的档案都敢改,做下这等龌龊之事,你还配自称朝廷命官?你连强盗都不如!让你穿着这身官袍,简直是对朝廷最大的污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若连这都不怕,我杨逸何惧来哉!”
邓中铭被吼得满脸吐沫星子,刚好堂外的风雨声中,突然电光闪闪,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猛然炸下来,邓中铭吓得双脚一轻,竟然坐倒地上,整个人傻了似的。
傻了的不止邓中铭,整个刑部大堂之中,上到苏颂、李清臣,下到站班的衙役,全部石化了!
强悍!见过强悍的,没见过这么强悍的!
杨逸吼完,这才一拂大袖退下来,强悍的人生不需要太多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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