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老夫就不再多余费事了,咱们来日京城再会!”
杨逸有些惊讶,脱口问道:“章老头你没事吧?这时你不速速进京,在地方乱逛什么?”
“哈哈哈,小友好意老夫心领了,但这些年来,老夫贬谪之处尽是些穷乡僻壤,就是到了杭州洞霄宫,也是足不出户,因此老夫认为在进京前,有必要先到处走走看看,陛下也已经应允了!话不多说,咱们就此别过!”
章惇说完,洒脱的上马与班值飞驰而去了。
这一刻,杨逸禁不住在原地给这个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是打心眼里对章惇佩服了!
现在京中正是风云际会之时,新旧两党已到了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关头,对于章惇来说,早一步进京、早一刻掌控中枢,就早一步掌握主动,以免变生肘腋!
毕竟现在朝中掌握大权的还都是元祐党人,赵煦就算再利害,也有独木难支之时,缺少了章惇这样的神兵,刚刚接触政事的赵煦,就等于是赤手空拳面对满朝元祐旧党,这是非常危险的!
神宗皇帝并不是只有赵煦一个儿子啊!为了一生富贵,甚至是性命荣辱,谁能保证没有人敢铤而走险呢?
而这个关键时刻,章惇没有急着进京争权夺利,而是选择游离中枢之外,到地方去巡视民生吏治,企图掌握第一手资料,为将来施政找准基调、找准方向,而赵煦竟然也同意了!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强的自信、多么无私的胸怀啊?
杨逸不知道,后来把章惇的名字列入《奸臣录》的人,得有多么无耻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这再一次证实了一个真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原来的历史上,徽宗登基后,旧党再一次掌握了大宋朝政,再一次掌握了历史的书写权,于是章惇等人名列《奸臣录》,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杨逸小小的感慨了一下,便与覃子桂登船北去,行程变得快了许多,四天后,巍峨的东京城就出现在杨逸两人面前,古朴凝重的墙体,宽阔的护城河,气势雄浑,远远望去,北边的新宋门下车马人流熙熙攘攘,声闻十里。
杨逸站在船头,看着巍峨的城阙,不禁豪气顿生,张口一吐,便是太白豪气:“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子桂啊!收你那娇生惯养的模样,别学那些娘们浅唱低吟,畏畏缩缩了,一万年太久,咱们只争朝夕,将来能不能成为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就看此翻进京了!”
覃子桂被杨逸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境殷实,从小被父母宠着,性子未免有些娇软,虽然羡慕杨逸的豪情满怀,却一时学不来。
“小弟比不得杨兄才情横溢,可不敢奢望太多,若能附名榜尾,小弟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它的,小弟还是算了吧,更当不得千秋二壮士之比。”
杨逸眉头一挑,重重一拍他的肩头说道:“当不当得千秋二壮士,这自然不由自己说了算,但是子桂你这种心态也不可取,人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怎么指望别人看得起你!
所以,不管能不能成为千秋二壮士,但你必须先得有为二壮士的志气!唉!算了,算了!总之一句话,咱们就是要以状元、榜眼为目标!余者!何足道哉!”
临场心境很重要,有些人临到考场时,竟紧张的晕倒,覃子桂娇嫩了些,见他越近京城越是忐忑不安,杨逸于是找着机会就给他鼓鼓劲,否则老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到时还考个屁!
这时旁边一条船上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尹兄,你听听,哈哈哈!两个不知所谓的狂生,竟大言不惭的自诩什么千秋二壮士,还将状元榜眼视为囊中物,这不禁让小弟想起夜郎自大这个词来,哈哈哈!若是这样的人也能中状元,倒要问问他们将尹兄这样的大才往哪儿搁了!”
“洛兄客气了,洛兄之才,在下万万不及,若是别人想夺魁,倒是要先问问洛兄才是!走,进舱去,不必理会这种人,不知谦逊为何物,岂配名列儒门弟子之中,想必人家读的是别家杂学吧!”
杨逸本意只是想给覃子桂鼓鼓劲而已,不想竟招来这等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