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兄,由他查看你的生平当真无恙否?”李梁金见到李修远不停的翻阅,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李兄放心,我的生平我十分清楚,量他也找不出什么瑕疵来。”
孟溪很是自信的说道,然后又忽的笑道:“都已经过去快一刻钟了,李壮士,你看完了没有?找到我德行亏欠的地方了么?”
李修远忽的放下了手中的生死簿,然后看着孟溪道:“方翠莲是是谁?”
“方翠莲?”孟溪楞了一下道:“我不认识此人,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李修远道:“或许你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那么我说一个你熟悉的名字或许你就会想起来了,方翠莲,小名小莲,是乐阳县方家女子,家住学堂附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印象?”
孟溪回想了一下,顿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小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一切都在生死簿上记着呢,真当我手中的这书是假的么?”李修远看着他道。
“小莲,小莲.......”孟溪喃喃自语,一时间回想起了年幼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才十四岁,年少俊秀,是县里有名的少年才子,那一年他在准备童生的考试,每日上学堂用功读书。
小莲是学堂附近方家的女儿,十三岁的她小家碧玉,清秀可人,每次途径她家门口的时候,孟溪总能看到她那张微红的可爱小脸,有时候在学堂读书的时候他甚至时常思念起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记得那天自己被夫子留下来背书,时间有些晚了,学堂内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孟溪便看见小莲微红着脸提着一个食盒给他送吃的。
那是三个油饼,他饿了,吃的很香。
小莲依然是红着脸一言不发提着食盒准备离开,可是当时孟溪却记得自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抱住了小莲,并且告诉她自己很喜欢他,希望她将来能做自己的妻子。
孟溪到现在还记得,小莲听到自己要娶她为妻的时候笑的很甜,依偎在自己怀中。
懵懂无知的自己遂和小莲在学堂的偏房内成就了好事。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小莲不见了,听人说他父亲在晚上狠狠的教训了小莲一顿,小莲哭着连夜离开方家,从此再也没有在乐阳县出现过,直到今天......
“小莲,你知道小莲在哪?你告诉我,告诉我。”
孟溪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李修远的手激动不已的说道。
“现在你问她在哪还有意义么?”
“告诉我,告诉我,我想知道。”孟溪依然激动的很。
“也罢便和你说个故事吧。”
李修远平静的说道:“那天夜里,小莲失了身子的事情被他父亲发现之后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赶出了家,小莲离开家之后去找你去了,她敲响你孟家的大门,看门的管家通报了,将小莲的事情告诉了你父亲孟岳,你父亲孟岳吩咐管家将小莲赶走,并且直言,不会接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小莲坐在你孟府前哭泣,呼喊着你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哭喊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心灰意冷,继续一边哭着一边离开了,往县外去了。”
“哪天夜里我好像的确是听到了有人哭,那,那是小莲么?我问了情况,可是下人只是说附近人家死了人,有人在哭丧,所以我没有多想,便继续入睡了,小莲现在她在哪里啊,你说啊。”
孟溪眼睛都红了,追问道。
李修远道:“小莲出了县,走了足足一天一夜,双脚都磨的出血了,到了走不动的时候,她找到了一处水塘,本来那水塘是没有莲花的,但是那一夜之后,每年那里的莲花都从淤泥之中长出来,开的很鲜艳,只是那里的莲花根茎是红色的,有人去那里挖藕,可是从未挖到过,只挖到了一只满是淤泥的腐烂食盒。”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道:“知道为什么你考中了进士却做不了官么?你这笔孽债没有还清,你有功名没有官身。”
“小莲啊。”
孟溪大呼一声,跪在地上捶足顿胸,痛哭流涕,最后又是因为悲伤交加,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
他强撑着没有昏过去,而是抓着李修远的衣角道:“告,告诉我,那池塘在哪?”
“乐阳县往南十四里开外。”李修远说。
孟溪嘴巴动了动,似乎在复述李修远的话,他将这句话记下之后便眼睛一闭再次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