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两个耳光更加响亮,打完后,王烈怒斥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们父子二人都是虚伪奸诈之徒,而你尤其无耻,这才教育出荀隆这般无耻的逆子,今日我就好好代替老天收拾你们”
这两巴掌竟然直接把荀弈抽昏过去。
朝堂上荀组一派的大臣一见,有人忍不住尖叫起来:“杀人了”
荀组更是含着一口被打出的鲜血和牙齿,含糊不清道:“王烈,你个混蛋,你这是找死胡将军,你还不出手么?”
众人闻言,看向胡崧,就连南阳王司马保都是一愣,片刻道:“胡崧,你什么时候和荀组勾搭上了?不过若是为了收拾这个王烈,我准你”
胡崧此刻面色尴尬,向前挪了半步,又后退了一步,缓声道:“王将军,不要动手了,朝堂上动手对你声誉有损……”
王烈看向胡崧,却认真道:“胡大哥,那日酒席上你我畅谈,我就觉得您也是一个好男儿。你明哲保身并不错,毕竟你也有亲人朋友,需要为他们考虑;可是你想过没有,今**若随荀组一起为害朝堂,就算是能成功,千年后你也是遗臭万年的下场!”
胡崧闻言,神色一凛,片刻忽然跪倒在司马邺面前:“陛下,臣有罪,前夜荀组携千金夜入我府邸,要我支持他责问陛下,并说江左王氏会给臣封赏。臣假意答应,却是为一网打尽这等逆贼,望陛下恕罪”
荀组一听,气得伸出干瘪的手臂指着胡崧道:“你……你这混蛋,怎敢污蔑我……”
司马邺却道:“荀组,你还想狡辩么?”
王烈更是毫不客气,一把抓起荀组,指着他鼻子道:“你这个老猪狗,如今还有何话说,陛下对你恩重如山,你不思报恩,却要威逼陛下,今**若不死,天道不公”
说完,看向司马邺,认真道:“陛下,臣本布衣,却蒙朝廷厚恩,为一州长史,日夜尽心竭力,唯恐不能报朝廷和陛下厚恩;今日,却被这等大逆不道之徒污蔑,今日就算拼着大不敬,也恳请陛下诛荀组九族,为我大晋除去这个人面兽心的祸害”
司马邺刚要说话,南阳王司马保却道:“陛下,荀组就算有罪,也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而且王烈此獠不能轻恕,他身为下官,却以下犯上,按律当廷杖五十。”
王烈正要继续发飙,司马邺却摆摆手。
司马邺坚定的看着王烈,一直都是王烈为他出头,这一次司马邺却是要为他出面。
司马邺看着司马保道:“皇兄,王烈品秩是不高,但身份特殊,不可廷杖”
司马保闻言,一愣,这可是司马邺第一次正面拒绝他的要求,心下顿时有些不快,却道:“有何身份,不过是一寒门卑贱子,不过是运气好才得进入朝堂面圣,若扒去这层皮,他算什么东西?”
司马邺闻言,怒道:“皇兄为何一再轻贱王大人,再说下去,莫怪我翻脸”
司马保一愣,片刻怒道:“好,那请陛下告诉我王烈哪里特殊?”
司马邺却是扫看了堂内众人一眼,片刻道:“既然皇兄相问,那朕就借这个机会昭告天下。第一件,朕虽未及冠,尚需要诸公尽心辅佐,但朕并不是傻子,今后谁若再敢轻慢、侮辱朕,朕必杀之;第二件,王烈王将军忠义豪勇,又曾在荀隆侮辱朕的时候出面为朕解困,因此朕已经与他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天起,我要告诉天下,王烈就是我之义兄,哪个再敢轻视他,就是与朕为敌”
满堂文武齐齐惊叹,司马保想要说什么,却被司马邺第一次流露出的坚定、凛冽的目光逼视回去。
索琳却摇了摇头,这一刻这位权臣心中想的却是:“今日起,不能再轻视这个陛下了。”
说完,却是扶起王烈,拉着王烈的手道:“大哥,今日起,你就是我大晋的异姓……”
王烈忙拜倒:“陛下不可,烈不能接受您若真爱护烈,就请不要说下去,再者臣已经获得陛下的封赏,不能再要”
司马邺忙道:“好,就依大兄,但你在幽州时的封赏却太低了些,那时候却是朕不清楚你们的故事。
今日,朕就按照你的功绩确实封赏,你在幽州击败石勒,庇护北地百姓平安,功劳卓越,朕就封你为镇北将军,都幽州、冀州、青州军事,领豫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从今天起,我看哪个还敢说你是私自募兵,意图谋反;你,就是朕在北地的亲信”
司马邺这话一出,如果说刚刚满堂文武是震惊,现在就已经变成了惊呼。
镇北将军,都幽州、青州、冀州军事,领豫州刺史这些都不算什么。
毕竟除了幽州,青州为曹嶷所控,冀州却在石勒手中,这些根本就是别人占据的领土,王烈一时间也不可能击败曹嶷和石勒,所以这些都是虚职。
但开府仪同三司却不同,仪同三司说明这个职位是等同于三公一般的官职,当然并无实权、只是个虚职;可是“开府”两个字却等于拥有了可以随便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尚方宝剑。
有了这个任命,王烈再招兵买马,就完全合情合理,别人想说他什么也是不能。
虽然到了后来的西晋末期,以及更往后的南北朝时期,这个虚衔多有发送,但今日如王烈这般年轻,还未及冠就受这等待遇,却实在是天下少有。
司马保此刻眼睛都快冒出火来,却是再也忍耐不住,悲声道:“陛下怎可如此亲近一个外臣,他不过是一寒门小儿,怎么能当得起您如此厚爱……”
司马邺怒道:“够了,不要逼朕做无情之事”
王烈却忽然拜倒道:“陛下,臣尚未及冠,不敢受如此隆恩.”
司马邺却看向王烈,犹豫了下道:“王将军还有多长时间加冠?”
王烈算了算,却道:“烈是八月末生人”
司马邺道:“好,那开府仪同三司的权柄就先搁置,这此你回去必然要经过晋阳,就让刘越石大将军代朕为你加冠,同时给你表字;等你加冠后,我派人亲授你这职位,如何”
王烈立刻道:“谢陛下隆恩”
随后,司马邺又命人将荀氏父子从地上拉起,而因为有胡崧和梁芬的反戈佐证,加上刚刚他们一直在出言不逊,荀氏父子的罪名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确定下来——欺瞒帝君,蛊惑朝廷重臣、意图谋反篡逆,还有一条是里间至尊和兄弟,以及江左君臣间之间的感情。
这最后一条纯属是为了安抚江左的那些人,虽然司马邺心里明明知道,荀组如此所为若说没有江左之人支持,简直是自寻死路。
但毕竟江左也是汉家势力,而且兵丁数十万,长安城这边还没有能力和江左开战,否则只会白白便宜刘聪和石勒这等贼子。
随后,又下令胡崧亲自带中军亲自去抄荀组在长安的太尉府。
胡崧一见司马邺让他去抄家,开始一惊,片刻却是心下高兴,这等于司马邺接受了他一般,他就可以脱离南阳王司马保那个喜怒无常的泥潭了。
尤其是现在的司马邺,绝对已经不同往日;曾经那个有些软弱,被人视为傀儡的司马邺再不复存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眼见位高权重风光一时的荀组、荀弈父子被拖了下去,接下来还要被抄家,群臣却再无一人敢有非议,都是都默默无语的看着司马邺条理分明的处理好这一切。
此刻,一种叫做畏惧的心理正在他们心间慢慢滋生,这畏惧正来自于司马邺对王烈的信任。
单单一个司马邺不可怕,无权无兵,就算再聪慧、再宽厚,也顶多被人高高供在龙椅之上,却是别人掌中的傀儡;单单一个王烈很可怕,但还不能叫他们赶到畏惧,毕竟朝堂上他没有千军万马,更无权势与名望,就算杀人也只能杀几个,而且时刻可能被人扳倒。
可是,当王烈和司马邺战在一起,那就等于是名望与大义、权势与武力最好的结合。
若再想掌控司马邺,王烈手中的兵马和他这一身武功都让人胆怯;若想动王烈,那荀组父子就是前车之鉴,一介太尉都尚且被王烈痛殴,而至尊却根本不责罚他,天子大义,谁敢违背。
而且,现在以梁芬为首的中间派,以及张寔为首的外官派系都明确表示出了支持王烈,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时候再不能提出异议,去触司马邺的霉头。
所以,朝堂上不但没有反对意见,更是对司马邺雷厉风行的处理响起一片赞颂之音。这时候,还会有谁去管那被拖出去的荀氏父子,和长安城里太尉府中不断传出的哭喊声。
王烈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这世界很公平
你想要上位,就要付出代价,而且要敢付出血的代价;就如今日,他若想躲避荀组父子,完全可以避开今日的麻烦,至少不会给他们落下如此口实。
可是王烈就是这样的性格,绝对不把危险留在最后,不给敌人以成长的机会,要做就提早,敌人有准备,他也有准备,他不在乎这期间可能付出的代价,只要能取得最后胜利。
从这一点来说,王烈性格中冒险的成分其实还是大了些,而且敌人根本想不到他会如此大胆,反戈一击。
而正因为这样的付出,王烈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光明正大的把堂堂三公之一的太尉荀组扳倒,不留后患。
这一刻,王烈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完全可以创造历史。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