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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虽然有信心翻盘,却仍然想着最大限度的避免撕杀,却是不断劝说鼓动苏良“迷途知返”,赶快放了他。
当然,这个屠夫,并不是在乎谢艾他们这些人的死活,更不会在乎所谓“主谋者”石兴的思死活,而是有些在意大军的损失,毕竟这也是他未来称王争霸的基业。
苏良只是死死盯着石虎,任他千百句,永远只是一句:“想速死,就试试看。”
石虎气得五脏六腑俱疼,心下暗自发誓,一会定要将这个不识好歹,威胁自己的大个子碎尸万段。
很快,到了西城的城门处,守门的匈奴汉国士兵早就将城门拉开,石虎四处看去,却没有看见石兴的身影,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奸猾,平时一副老实模样,关键时刻却不出头,难道还妄图欺瞒我不成?却不知老子早就看穿你了,等一会大军出现,就让你好看”
在城外等了不到一刻,就看见一队辎车车队远远的行来,看车队的样式,正是平日里西域来的商队的模样,石虎心中暗道:“弄的还挺像真事,我且看一场好戏,看你们到底能弄出什么妖蛾子来。”
很快,那一队人马来到众人面前,打头的几个西域打扮的客商却高声喊道:“佛图澄大师在哪里?”
佛图澄也十分惊讶,他还以为一开城门,冲杀来的会是千军万马,但现在看却真像是送佛骨舍利的商队。
他忙走了过去,宣了一声佛号:“我就是佛图澄,几位施主可是带来了佛骨舍利?”
几个西域商人刚要说话,后边一个商队头领模样的胡人却道:“正是,请大师讲法,我等把佛骨舍利献出。”
佛图澄闻言,更加惊讶不已,难道还真有佛骨舍利不成?
连忙宣着佛号,就这样盘腿坐在雪地上开始念经。
全然不顾这冰天雪地的寒冷,这种虔诚却的确让人佩服。
而且,佛图澄一盘坐在地,他身后的弟子们也都盘腿坐下。
众人一看这种情况,也都跪拜在地,就连守城的士兵和军官也不敢怠慢,跪倒在地,聆听佛图澄诵经。
只有石虎认定这些是阴谋,却是一阵冷笑,就待桃豹和赵鹿出现,等这些人放松了警惕,他就喊破一切,然后将这些叛逆一举拿下。
苏良却在后边一推石虎,却是一下就将石虎推的跪倒。
表面上看石虎没有什么异常,其实石虎的手脚都被细细的牛筋栓在一起,只是因为冬天穿的长袍遮掩,才不被发现。
加上苏良力大,石虎却是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石虎自然不敢硬撼苏良,含恨跪倒,散落在人群中的亲卫早就跪倒在地,却没人注意这个家伙的异常。
只有谢艾,却是独立在跪倒一片的人群中,白袍如雪,乌发如墨,慢慢走向那西域商队。
此刻,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少年的异常,城门内外早就跪满了信徒,却是壮观无比。
谢艾到了商队前,对那领头的西域客商一点头,车队一侧的数十个商人却顺着人群边缘慢慢摸向了城门口。
城门口几个匈奴汉国的士兵正跪拜在地,随着佛图澄的念经之音不断祈祷。
此刻,这些人一部分顺城门洞溜上城墙,另外十几个人却已经站在守城的士兵身后……
雪不断落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佛图澄的声音,谢艾的眼神愈发锐利,对着城门处猛一点头,那些正在祈祷的士兵只觉得咽喉处一凉,接着鲜血涌出,想要惊叫挣扎,下一刻又迅速被棉布掩住伤口和口鼻,到拖着离开了城门。
须臾之间,城门已经易手。
随着佛图澄这一篇经书的念完,众人再抬起头时,那个领头的西域商人笑眯眯的捧着一个佛顶骨舍利,顶的底座却是七层楠木刻金莲花须弥座。
佛图澄自然认得这物件,此物名为佛骨舍利顶,乃是天竺正宗乘装佛骨舍利的器具,心下激动,伸出手就要接过。
那西域商人却轻声道:“大师,这种宝物应该沐浴更衣后,再请出为敬。”
佛图澄连连点头,却对一干信徒大声道:“佛主庇护,我小白马寺终于请到佛骨舍利了”
一干百姓信徒此刻再无怀疑,都欢呼起来,于是在佛图澄的小心翼翼下,众人再次乱哄哄的涌进城里,准备去小白马寺观瞻舍利。
却没有人发现,城门口的士兵已经换了模样,而那个张狂的石虎也已经不知所踪。
几个石虎的亲卫还有些奇怪,这时那个所谓的护法金刚却走过来道:“石虎将军耐不住风寒,已经先坐车去小白马寺等待了。”
一干亲卫知道石虎并不爱走路,平日除了坐车就是骑马,而且又是享受惯了的,却也不怀疑,又见大家都跟随佛图澄而去,也就都跟随去了。
这边,见众人走远,片刻城门口就只剩下一片杂乱的足迹,正被落雪掩埋。
谢艾却是冷笑一声,对身后喝道:“全军入城,直接杀向军营,带上这个家伙,有反抗者,杀无赦”
苏良答应一声,也不脱掉僧袍,端起铁枪,而在他的马鞍桥上,赫然是已经被敲晕的石虎。
掩藏在车队后的人马也不犹豫,立刻冲进襄国城。
石勒却和王烈一样,十分重视襄国城的城市建设,和城外的泥泞不堪相比,襄国城的主要道路除了有些积雪外,却是通行顺畅。
如今在这道路上奔驰的,不再是曾经在街道里扬威耀武的匈奴汉国骑兵,而是一个个来自幽州的骑士。
战马上的骑军虽然因为一路潜行、要掩饰身份的原因,身穿各色服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幽州军,但他们手中闪亮的晋军制式环首刀,和那一面迎风招展,上书“狂澜”两个大字的黑色旗帜,却还是告诉襄国城里的众人,这是来自幽州军一部狂澜军的骑士。
这一群骑士的目标很明确,大部分奔往军营,一小部则去了石勒的宫殿和主要官府衙门,还有一部分直接去了银库、粮库这些地方。
最后一部分则去了城内达官显贵的聚集区域,抓捕石勒的亲信。
谢艾的目的很明确,攻破襄国城,并不是为彻底占据他,至少现在王烈手下没有这么多兵马能控制住襄国城。
喜爱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把襄国城内的资源掠夺带走,并把石勒和手下大将留在城内的家属抓为人质带走,最好还能全歼石勒留在后方的兵马,彻底动摇前线石勒的军心。
只要石勒还是正常人,听说老巢被端,财富被劫掠,家眷被劫走、兵马被歼灭,那么石勒必然会选择退兵来救。
如此,谢艾的目的就达到了。
围魏救赵,适合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时候,若差距太大,耽搁的时间就已经够强势的一方取得胜利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必中,那样对手再强大也要顾及老家的安危得失。
虽然只是五千人马, 但在谢艾的安排下,每一个重要据点都派去了足够控制局势的骑军,而且尹力还联络各方仇恨石勒的势力,留在襄国城的人马,在城内协助幽州军骑军,这些势力少则十几人,多则数百人,聚集在一起却也有数千人,他们不断在城内鼓动、造谣,却是让城内的百姓以为有数万大军进城一般,并且为幽州军带路,直奔各个重要据点。
虽然谢艾的本意就是掠夺,显然城内的达官显贵和各族百姓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一时间也摸不清有多少人马进城,却只知道城门已经被大晋的军队攻破,而且现在的代都督石虎也已经被敌人擒住,五千城内的守军也在抵抗了不足半个时辰后,选择了缴械投降。
其实,本来这些留守的匈奴汉国士兵本来不想选择投降,毕竟谁体内都留着战士的血,尤其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敌人攻进了城内,甚至直接包围了军营。
可是,当五花大绑,一脸恼怒的石虎被推到阵前的时候,这些士兵的锐气顿时消减了大半,石虎此刻再无往日的嚣张,但嘴里仍然高喊着,让手下快点解救他。
可是那几个亲信军官刚有异动,就被包围在四周的幽州军骑军射杀。
而当佛图澄宣着佛号出现,说不可早杀孽,要顺应天时天命,这一番话说出时,众人更是几乎没了战意。
随后,谢艾则言,石勒大军已经在平舒城下受阻,刘琨、拓跋鲜卑、祖逖和曹嶷各方势力皆已出兵,现在通往幽州的道路已经被大晋控制,你们这些普通士兵本没有多大罪过,若现在投降,皆可放尔等回家;但若顽固不化,则当场格杀。
说完,谢艾让人直接推出被抓住的那几十个石虎的亲卫,一个个都被按压在营门前,幽州军骑士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然后又被迅速垒砌成一座人头京观。
看着这样血腥、冷酷的场景,又听说石勒受阻的消息,一干匈奴汉国士兵都看向自己的军官。
那些匈奴汉国的军官自然早就知道石勒在平舒受阻的情报,甚至也收到了孔长、支雄等败退的消息,只是为了稳定军心,一直没有对这些士兵说。
现在一听谢艾这样说,这些军官到先信了七八成,毕竟王烈和刘琨、拓跋鲜卑交好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而且祖逖和曹嶷发兵的事情也早有传闻,否则桃豹他们为何出兵抵御?
那些士兵一看军官的神色,顿时也相信起来,一个个更无战意。
最后,当被谢艾派人抓来的石兴,石兴一脸忐忑的以石勒长子,以的身份让这些士兵放下武器,而城内此刻已经到处全是喊杀声的时候,这些匈奴汉国士兵再无一点斗志,立刻选择了放弃抵抗。
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人马,而根据常理推断,敌人既然敢进攻襄国城,怎么也要有数万大军。
那么,在四面受敌,将领全部被擒拿的情况下,他们的抵抗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一个时辰后,谢艾手下的狂澜军骑士和尹力协助挑选组织起来的其他不满石勒统治的各族民兵,已经出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广贴安民告示。同时,抓紧搜捕石勒留在襄国城的余孽。
石勒占据襄国城不过两年时间,城内的大部分居民,还没有如后世那般被石勒麻痹、同化,尤其是那些十五岁以上的成年人,心里还都有对故国的思念。
今日,一看已经消失多年的大晋军队出现在街头,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欣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甚至有一些年纪大的父老,当时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这些百姓甚至自发的组织起来,帮助大军维护秩序,并送上各种物资犒劳大军。
谢艾、苏良和手下的骑士真切感受到了这些百姓心中的情绪,一种自豪也油然而生。
那边佛图澄虽然最后没有得到什么佛骨舍利,但眼见城内百姓毫不作伪的欢喜,佛图澄也明悟了许多,很多时候,礼佛并不等于他能带给世人欢愉;而看似一场杀戮,却可以换回普通良善的笑脸。
这些都深深勾起了老和尚管闲事的决心,因此却积极配合谢艾大军在城内宣传,宣扬大晋的正统与仁德。
再加上苏良已经答应做老和尚的护法金刚,而且谢艾还答应佛图澄,将来一定要在幽州给佛图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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