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说完,谢鲲长跪而起,拱手称谢。
王烈忙长跪起身,还礼相对,心底却长叹一声:“谢鲲性格刚烈,王浚后期因为权力的影响,已经迷失了本性,想要图谋僭号,称王称霸,谢鲲此去万一为这个和王浚发生冲突,肯定会有危险。”
但这些话,王烈又不知该怎样和谢鲲去说。
只期望谢鲲的性情能如他的聪慧一般,在看清局势的同时不拘泥于小节,可以周转于各方势力间,调停和解,这样对北地汉人都是莫大的福气。
这一老一少相对片刻,忽然一起笑了出来,相互生出几分知己之感。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闲话,其间王烈结合自己前世对玄学的了解,大谈由儒入玄,玄儒结合,所言皆是前人总结、这时却还没发表的经典,虽然很零乱、也很粗浅,但也足够让谢鲲称奇,更感叹王烈是个有思想、求上进的好青年。
两人相谈甚欢,又一起进了晚饭,饭后,王烈领着谢鲲在山寨中又转了转。
谢鲲见山寨之内房屋整齐,各项杂物布置得当,来往百姓全无一般百姓那般面带菜色,脸上带着江左大户士族才有的幸福表情,不由对王烈的治理之能力更加赞赏。
路上,恰好冉瞻牵着小冉闵出来玩耍,谢鲲一看冉闵,眼中精光一闪:“此子为何人?”
王烈笑道:“我兄弟的儿子。”
“尚不及垂鬓,却龙行虎步,面带煞气,此子日后定是万人敌。”
谢鲲是玄学大师,自然也精通、笃信道家的面相之说。
冉瞻一听,哈哈一笑:“棘奴儿若真有此成就,全仗大人吉言。”
谢鲲闻言,又看了冉瞻一眼:“这位少年英雄莫非是乞活军冉隆的后人?”
冉瞻一拱手:“正是。”
我看你这不满垂鬓的孩子也是尸山血海中过来的吧?怪不得身上的煞气这么重,你要好好培养让,莫让他被煞气迷失了本心。
那边冉闵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听着这些,却忽然开口道:“棘奴要学王叔父一般做一个好人,不会乱杀人。”
吐字虽然还有些不清,但思路却是清晰无比。
谢鲲笑着摸了摸冉闵的小脸,看向王烈。
王烈一咧嘴:“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好人。”
心下却道:“武悼天王不杀人,那成什么样子了……”
冉闵却还自顾在那里念叨:“爹爹说了,要和王叔父学,杀坏人……可是,坏人是什么人?爹爹,你知道么?”
谢鲲无奈苦笑,摇摇头和冉氏父子道别。
两人继续在山寨中参观,谢鲲看见王烈发明的一些新奇、小巧的工具,问明用途后更是赞不绝口,望向王烈的目光也更炙热,心下却暗自寻思:“都说天纵奇才,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竟然有这么多奇思妙想,难道是得到过稚川先生所说的天书不成?”(稚川,葛洪是也,两晋时期著名道士)
两人一路相谈甚欢,转眼到了马棚,谢鲲一眼就看到了马棚里的黑龙和红裳。
山下一战的时候,王烈为了行事方便,不暴露身份,并没有骑马出战。
此刻谢鲲一见黑龙,赞不绝口,待看到黑龙身后的红裳,却是脸色微变,问王烈此马从何而来。
王烈就简单解释是和别人打赌,说此马凶悍无人能驯,自己机缘巧合驯服了这烈马,才得到主人相赠。
谢鲲听后,神情就变得十分古怪,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烈,暗叹一声:“可惜出身寒门,若非如此,到是个可托付之人。”
王烈自然不知道谢鲲这些想法,又和谢鲲转了转,恭请谢鲲留宿山寨,自己这才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烈送谢鲲等人下山,还特意让苏良带上五十人送谢鲲至范阳郡境内再回。
谢鲲称谢不已。
王烈想了想,又道:“谢大人,您这次去幽州,莫要提起我。”
谢鲲看了王烈一眼,笑了笑:“小郎不用忧虑,我自有分寸。以你的本事,将来我还要仰仗你来襄助。”
王烈咧嘴一笑,却是混不在意,一拱手,双方就此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