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大将军予以重罚。”
说完,一旁那满脸青肿的幢主刘英再次噗通跪倒,连连哀告。
裴嶷却在一旁忍不住冷笑道:“一个堂堂幢主,竟然能被一个寒门少年打伤,真是稀奇啊。”
那刘孜狠狠瞪了裴嶷一眼:“那是我家子侄喝多了酒,才被这小子暗中偷袭”
段末坯听到这些,不顾座上段务勿尘给他使出的眼色,忍不住站出:“大将军,王烈是个淳朴少年,断不会……”
“够了,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王浚喝道,眉头攒的越来越紧,看着浑身伤痕犹自挺拔的站在堂下的王烈,在看看满脸青肿瘫坐在地刘英,心下对王烈更是欣赏。
但问题的关键是,王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
什么偷马贼,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去分辨真假,若王烈得罪的是普通人家,哪怕是城中所谓的大户,只要他王浚一句话,就算是真偷了马也能不了了之。
可如今,王烈的对头是南阳刘家,南阳刘家虽然不过是一个二流的世家,但若真想陷害一个寒门小子,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所以王浚才只让那看起来像是带头人的刘家幢主说话,也不问什么证据证人,他只想听听这刘家人的意思,如果他们能识时务松口的话,就可以放王烈一马。
如今看,这刘家人是恨透了王烈,而且如今刘佑实权在握,有监督他的权利,他也不好强自为王烈出头。
看来这少年难逃此劫了,如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留下王烈一命?
王浚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吟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驭下不利,但念在王烈还是少年懵懂,而且刚立新功,也请刘大人和刘家给再下一个薄面,重责他五十军棍,免去队主之职,刘将军,你看可好?”
王浚直接看向刘佑,自然知道这里刘家的人以他为首。
段务勿尘却和裴嶷却忽然一起高呼:“大将军法度严明,处事公正,我等钦佩。”
见段务勿尘和裴嶷如此做作,刘佑心下暗骂,这等于把他的话全堵了回去,他若再纠缠不休,就等于拂了在场所有人的脸面。
更何况,而且在他眼里,王烈不过如蝼蚁一般,随时都可以捏死,今日就算大度一下,放过他又如何?况且五十军棍下去,王烈就算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小命。
想及这些,刘佑笑道:“就依大将军。”
堂下的王烈闻言,却是目若寒冰,连申辩都不申辩,这一刻他已经心如死灰,他虽然知道王浚刚才也是为保他性命,才会打他军棍。
可是这天理昭昭,是非黑白,竟然能如此颠倒,再看堂上那些士族子弟讥讽的脸色,王烈只觉得如坠冰窟一般。
这一刻,他只想保住性命,来日好一血这奇耻大辱!
很快,执行的军士将王烈押到堂下,让他趴在木板之上,小臂粗细的棍棒举起,不断轮打在王烈身上。
王烈紧咬牙关,目光只是死死盯着面前的土地,眼泪却慢慢在眼眶中积蓄。
他不是怕的哭泣,更不是疼的哭泣,而是屈辱让他难以忍受。
寒门出身又怎么了?寒门出身就要任人颠倒黑白,强抢自己的东西,再打上五十军棍么?
刘佑、刘孜还有刘英三人入蛇蝎一般恶毒的面目,他却死死的记在了心里,今日被他们踩在脚下,肆意侮辱,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这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王烈不甘心!
两个军卒也是幽州老兵,本来不想如此狠揍王烈,但堂上刘家的人目光如炬,却也做不了假,只能暗自叹息王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打了三十军棍,王烈眼神已经泛白,呼吸渐弱,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这边段末坯和段文鸯等人却是砰然跪倒,悲呼道:“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王烈就没命了,念他有伤在身,就先寄下后边的二十棍吧。”
王浚见状,顺水推舟:“刘将军,您看……”
刘佑冷哼一声:“便宜了这寒门卑贱子,这二十棍就暂且寄下吧。”
那刘孜却是眼露凶光,盯了王烈一眼:“大将军,我等告退。”
说完就要拉起骏马离开。
“大人,这黑马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不要带走……”王烈听见黑龙嘶鸣,挣扎着抬头道。
刘孜冷笑一声:“这马就算是你殴打士族的赔偿!”
王烈一听这话,惊怒交加,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但王烈没有发令,黑龙却是寸步不挪,任凭刘孜鞭子猛抽,甚至马索套在脖颈上也丝毫不动。
红裳也是哀鸣不止,紧跟着黑龙,四蹄乱刨,不肯离开。
王浚一见,打着圆场:“几位,今日天色已晚,这马呢就暂且留在我府上,等明日再取走,可好?”
刘孜无奈,他也不能真将这倔强的黑龙打死,心想待明日这寒门卑贱子醒来,再让他发令给这黑马,再牵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