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便即到来。
花家有言,这考试只论胜负,不看手段,无论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药石、火器、陷阱、计谋、拳脚、兵刃、阵法、御神、蛊术、降头…毫无避讳,也没有任何规矩可言!
所以就在这十天之中,那些考生忽然都警觉了起来,避开旁人,独吃独住,或者躲在房中备三拟四,或山脚溪边冥思寻策,暗地里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活都给拾掇备妥,只能那比试的时刻来临!
也就是…今日!
首战便是至尊宝与那少林铜人,童可久之战。
一早众人便来到了那院中,眼看诸人齐备,花家自然派了大车送他二人前往比武场地,
剩下之人被几辆大车带着顺山而上,直到半山一块凸出的巨岩——此处,便是观战的所在!
下面,是个大大的山谷,内有湖泊溪流、树林石碓、空地泽滩,整个数百丈方圆,应有尽有,两旁山势陡峭无比,只在那中间略有可出入的所在…
远远看去,花贵花福已经带着二人站在了此处,只等入谷。
日头西斜,辰过巳初,那花福沉声道:“时辰既到,那便请二位择签,以定先后。”一旁花福走上一步,双手握拳伸出,口中道:“请吧!选中铜钱者先入,不中者迟得一刻——两位谁先?”
“让他来!”此话一出,那童可久便沉声吐气,断然喝道:“我和个孩童比武,已是大大的欺负了他,怎地还能抢先?——你便先抽!”
“好!”至尊宝也不多说,伸手便选了一个,待到摊开便看见掌中赫然有个铜币——他嘻嘻一笑:“如此看来,便是我先入了…大叔,多谢你了!”
那花贵本身便对至尊宝心有芥蒂,见他大大咧咧的便要先行入谷,不由得出言讥讽道:“你倒真是不客气!别人让你,怎地就好意思先受了?”
至尊宝知那厮心中对自己不悦,却也不在此生气,口中淡淡道:“让我?大叔若真是让我,便直接让我先进了,何必还要我抽——既然是我抽中的,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先入的?倒是有些人大言不惭!真有本事,也来参加试试?!”
说完,那头也不回的沿着山路一直到了谷底,消失在那密林深处…
至尊宝见那童可久想故作大度,让自己疏忽其意;又见花贵出言不逊,不由一句话把两人都给暗讽了一回——当即便看二人涨红了脸,有些忿忿不平,却一时还真找不到话来反驳!
等到时间堪足,童可久一溜烟冲入谷中,那花贵才指着下面骂道:“这无赖泼皮的小贼!我好言好语教他做人,谁料却讥讽我…花福,你说说,这种人如何能进我们花家学艺?”
花福哼了一声,冷冷道:“自找的!”
“你!”花贵闻言顿时怒道:“你也讥讽我么?”
“我怎地是讽刺你了?”花福自小便跟在花守义身边,虽然年纪比那花贵小些,却是不惧于他,只是眉头一挑道:“至尊宝此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在别人抽签的时候出言挑衅,乱他心神,我这却是看得明白——老太爷交代我俩来此做评判,可不是叫我们来偏帮偏言、胡言乱语的!”
花福如此说话,那分明便是帮了至尊宝,叫那花贵别在比武中捣乱使坏…看着他那冷冷的脸色,花福倒一时间弄不清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究竟是二少爷的意思?还是他自己想的?再不然,那就是老爷子吩咐的?
花贵顿时老实多了…
※
至尊宝飞速冲进谷里,心里反复思索着凤三所言:
“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可非比一般,乃是少林四大绝学之一,练成之后刀枪不损;甚至说有些童子功打底,能练到罡气护体,直达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闭气不绝、不食不饥之境地,要想胜,你首先便得找出罩门,破其功,方能成事——罩门往往藏在其隐秘所在,会阴、泥丸、涌泉、腋下等等…”
不过说到这里凤三还是摊了摊手:“可是找出来之后,你究竟怎么才能扛得住他,继而击中罩门,那可真不好办啊!”
他那去势极快,瞬间已到了谷底,此时面前便是两个去处:朝右便是湖泊,若是匿于水中,那倒是不用管他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的,是龙是虫水下见个真章;朝左便是树林,里面倒也暗淡难视,说不定亦能偷袭得手…何去何从,时不待人!
早一刻定,便早一刻准备,也就多了一分胜算!
至尊宝站在那当中分别朝着两处看看,忽然下定了决心,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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