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见怪!”
梅昌元听了面色稍缓,不冷不热地说道:“本县知道你顾忌什么,何师爷已经把你的条件和本县说了,不就五成税赋吗,可以给你,但今天这个税就要收,你要是怕了就不要应。”
“怕?”
韩百航仰面一笑道:“县长只管起草告示,正好我中午宴请永城的商绅,到时直接宣布就好了,谁敢反对,我的枪杆子绝不答应。”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透出了杀气。
梅昌元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韩连长,我不妨告诉你,省府秘书长是我的至交故友,只要你肯全心全意的帮我,我会向省政府上报你的表现,不难得到提拔。”
韩百航笑容满面的拱手道:“一定,一定。”
说话间已经步入了大堂东侧的议事厅,两人刚落了座,何瑞良便从衙皂房那边进来了,一边吩咐下人奉茶,一边坐到了韩百航的下首,连声道:“县长、韩连长,来迟了,来迟了。”
韩百航笑着打趣道:“何先生一夜不见就成师爷了,恭喜啊。”
何瑞良半真半假的说道:“那得多谢韩连长啊。”
韩百航忙摆手道:“不敢当,该谢梅县长才是。”
梅昌元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寒暄,道:“师爷,韩连长已经答应支持我收税,你立即去草拟告示吧。”
何瑞良起身道:“遵命。”便走到后堂去研磨写告示去了。
“我的夫人被土匪绑走的事,韩连长应该知道了,你有什么举措吗?”梅昌元神色焦急的问。
韩百航昨夜细想过这件事,认为这不单纯是土匪图财勒索,应该是蓄意报复的阴谋,前者靠破财就能解决,后者就没那么简单了,现在梅昌元闻起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声说道:“县长,我就说实话了,如果您能让罗胡子复任,可保证夫人能平安回来。”
梅昌元不假思索道:“绝无可能,罗胡子桀骜蛮横,把民团当成了自家私人的武装,还与土匪称兄道弟,暗中勒索城中大户,我治他的罪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官复原职。”
韩百航叹了口气道:“那问题就来了,罗胡子必然也知道没有回头路了,正所谓断人官途财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他肯定要疯狂报复,县长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朱春子的匪名可是罪恶昭彰,落在他手中的花票,几乎难得幸免。”
梅昌元脸色一变,悲愤道:“我不管,你是驻军连长,救不会人来我拿你是问。”
“救不回夫人,卑职自然难辞其罪。”韩百航这一瞬间很同情梅昌元,在这种祸事面前,贵为县长又如何,还是只能徒呼奈何,他平静的说道:“我会全力施救的,但夫人若是命薄,还请县长不要太悲伤了,我只保证一条,绝不会让歹人逍遥法外的,我以人格发誓!”
梅昌元能听出韩百航话语中的郑重,他缓缓点头,事实上他这几晚都难以入睡,心中很不踏实,有种凶多吉少的预感。沉默了许久,他声音干涩地说道:“韩连长,若是夫人她……”
韩百航心领神会,打断了梅昌元的话,用力点头道:“我不会让县长难做的。”
“多谢了。”梅昌元向韩百航庄重的道了声谢。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韩百航留下请柬,脚步沉重的出了县衙,路上他一直在想,堂堂县长的境遇尚且如此,天下被土匪毒茶的百姓又有多少,城外不能入城避难的贫民百姓中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被土匪日夜蹂躏,这让他胸中憋的厉害,只想举枪射空子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