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他没有起来,肉身的痛苦也不允许他起身。
“我是妖灵族族务院的院长,唐一元。我了解了南天门外的事件,听说了你跟唐笑长老之间的争论。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对妖灵族五十年前的那场事件感兴趣?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唐一元想看清楚囚笼里这个神秘人的脸,可是右边罩着面具,汗水打湿的黑凌乱的贴在他脸上,实在是狼狈的夸张,看不清楚模样。
“了解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丑恶,还是牺牲。顺便看看五十年后的妖灵族,是否还记得曾经的先皇,是否还记得当年的耻辱。”
唐焱虚弱的回应,声音沙哑里带着几分痛苦的颤音。
“了解的方式有很多,你可以换种途径,不至于搭上你的性命。在这个世界上,两种东西最重要,生命和尊严。
你躺在了这里,等于舍弃了生命,也会遭受蹂躏,被践踏尊严。除非有越两者的前提做支撑,否则……不值得。我不认为一个圣人会看不透这些。”
“这样更快更彻底,值不值得,每个人心里的评判标准不一样。至少,我引起了轰动,引来了你们这几位高层跟我面对面。”
唐一元不由的笑着点了点头:“那倒是,这个目的你达到了。”
“您是族务院的院长,应该属于妖灵族最核心的几人之一了,既然有幸见到了您,我想请问一句,您对当年的事件,如何看待?您放心,我没有质问的意思,我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这些年了,我苦苦追寻的答案。”
差不多五十年了,等待了五十年,就等这一刻的到来,等待一个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唐一元多多看了他一会儿,因为注意到了他言语里那个很轻很淡的‘您’字,这个敬称从一位将死的囚徒嘴里说出来,不得不让唐一元稍稍思量,而不至于一口回绝:“你给我一个理由,我给你个回答,怎样?”
“什么理由。”
“还是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对妖灵族当年的惨案感兴趣。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一句,你……是谁?”
唐一元没有强迫唐冰和唐安华说出此人真正的身份,但两人统一又特殊的表达方式,让他决定亲自来见一见这个‘特殊男人’。
“看一看妖灵族,看一看你们。”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呵呵,我搭上了性命,舍弃了尊严,对你们来说,简单了,对我来说,是我的全部了。”
‘看一看妖灵族,看一看我们。’唐一元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越感觉此人身份独特,如此执着的追寻当年的答案。
莫非……
他是当年某位牺牲将军的后代?
又或者是六奴曾经帮助过的人?
唐一元半晌而道:“你想知道什么?”
唐焱虚弱的喘息着,眼帘沉重,目光朦胧,声音很轻,但很沉重:“你对当年事件的评价,你对妖灵皇的看法,你对沧亲王的评价。
以你族务院院长的身份,应该没必要顾虑。我马上要进化灵池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你也没必要保留。我们,坦诚一谈,可以吗?”
“对于一个人一件事的评价,需要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期,事情过去五十年了,现在去做评价,其实没有意义了。”
“我坚持呢。”
唐一元闭了闭眼,缓缓摇头:“罢了,说一说也无妨。我只能送你一句话,我唐一元此生敬重的人有三个,只有三个,其一,我族妖灵皇,其二,我族皇祀,其三,沧亲王。能够先后辅佐他们,是我唐一元的荣幸,是我这一生的骄傲。”
唐焱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唐一元却温和道:“孩子,我这么称呼你应该也没错。我这不是在敷衍你,是我的真心话。如果真的要对妖灵皇和沧亲王做个比较,以十分为限,妖灵皇我给出十分,沧亲王我给出九分。前后,一分之差。”
“妖灵皇为妖灵族贡献数万年,得到满分评价,我可以接受。沧亲王何德何能,给予一分之差?”
“你不会理解。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个世界太残酷,残酷到违背伦理,残酷到自己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唐一元缓慢起身:“有人告诉我,等待五天后的化灵池行刑,一切都会揭晓,我,等你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