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一个被咬断了喉咙,一个脑袋敲在了枕木上,后脑勺一个大洞……”,一个一直守在车厢门口眺望的青年,蹿回身,面目夸张,连比带划,转述着道听途说。
半猫着腰呆看月台的秦子轩,霍地一下直起了身,颤抖的唇,泄露着深深的歉疚。
“两个人都死了!”
“车肯定要晚点了!
两个声音同时陈述着自个儿认定的事实。
“冷血!”,瞪向许洛秋的眼,红似斗牛。
哼!你看咱不顺眼,咱不稀罕!许洛秋,利落手起,刷一声,合上了窗边的遮阳帘。
列车员开始维持着车厢秩序,满怀歉意地解释着因为突发事件,车站列车发车信号受影响可能导致晚点的情况。
气鼓鼓的秦子轩,在全员按票入座的提示下,不情不愿地坐回小半个屁股,很有骨气地与有能力没人性的女人刻意保持着距离。
本来月台上出现打架事件后,就第一时间关闭的车厢门,在半个小时后,再次被打开。车厢里急着出发的人们也惊喜地发现,在广德站上车的旅客,已被车站工作人员有序地引导到各个车厢门前。
就要开车了!从突面死亡的震惊中渐缓过劲的秦子轩,悄然放松了背部股肉,但很快,他的脊背更加地紧绷起来,突如其来,一瀑黑丝,飞闪如电,撩过他的脖颈,死死地赖在了他的胸前。
“别动!别乱看!”,将头埋在秦子轩怀里,许洛秋咬着牙低声交待。
一只素手更是紧紧地拉住秦子轩戴着松石手链的左手,将手链掩在外套短大衣的衣摆之下。
不会吧!这样别人会更误会了!秦子轩低着头,手腕扭扭,手指动动,力求能逃离魔爪。
艰苦的地下斗争,却让两人更象是对亲密的小情侣,正火热的勾勾搭搭,纠纠结结。女的借恐怖求安慰,男的借安慰吃豆腐,车厢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另几对。
车厢外血腥狼籍,车厢内活色生香。在广德站刚上车的旅客中,一名知性美女淡讽一笑,银色风衣,身姿摇曳,在众目睽睽下,坐到了原本眼镜中男的位置,在她身边跟着坐下了一位同行的干练男子,寸发剑眉,颇具虎威。
车子开动了一会儿,银衣女子百无聊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指缝之间旋绕把玩,纤指灵巧,如舞似蹈,令人眼花缭乱。反复耍了几趟花路,她将大拇指一弹,硬币铮声一响,跃上空中。
在秦子轩的眼里,下落的硬币,奇迹地将时间脚步拖缓,车厢的每个座位上都盘旋了从那一枚硬币中分解出的残影,小小圆圆的一片金色,在每个人的头顶停留,寻找确认,完成任务后才各自回程,一个不落回归母钱。
可在旁人眼中,硬币不过数秒就落下,正正好掉在了银衣女摊平的手心里,她对着围上来看魔术的好奇人群笑笑,果断地将钱装进风衣口袋,微不可察地对着同伴摇了摇头。
秦子轩空出的右手停在了许洛秋的头顶,不知觉地在指间绕上了两根,越缠越紧。
死小子!吃痛的许洛秋,恼怒地向着他的胸口狠撞了一记。
大约一个小时后,银衣女和她的同伴一起在下一站下了车。远去银色,粘粘连连,牵扯着少年的仰慕目光,剪不断,理还乱。
在广德站,出手消灭那个红衣女鬼的,也是她!秦子轩百分之一百地肯定,双颊氲上了两团兴奋的红。
做人当如是。秦子轩低下头,心情也走低,怀中还在埋头装睡的许洛秋,进一步验证了他的霉运。
“钱坤一掷,金卜子司以安。专业数钱,擅长掷金!”,感觉人已真个儿地彻底走远,许洛秋迅速直起了身子,松了口气。
见着知老底的熟人,对她来讲,实是煎熬,因为怕被逮住,沦落得主动投怀送抱,让身边小子白吃了豆腐,还被扯掉两根头发。
“我已经五六年没跟她打过照面了,不知道现在她还好不好你这一款。等我事了,找个时间把你介绍给她,也不是不可以!”,大男孩已隐有反弹情绪,许洛秋决心加大力度色诱,只不过,许出去的色,是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