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到5点了,我们是不是?”叶飞蹲在我的面前,小声的提醒着,自从背着江盼雪回到阵地,我便一直这么坐着,看着面前的,那个似乎睡着了的雪猫。
“你说她外号雪猫,猫不是有九条命么,会不会过一会儿便醒过来了。”我痴痴的看着叶飞,希望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江盼雪已经阵亡了,你能不能醒一醒?”惠莹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愤怒的喝到道,“她的死,只有你难受吗?我们谁都接受不了,但是大敌当前,刚才那一阵炮击,我们不光失去了江盼雪,三百多士兵和你石杨一起冲出去的,回来的只有一百人不到,难道你的心里只有江盼雪吗?”
“皮蛋,还有皮蛋,我记得皮蛋掉进了河里,你们看到他了吗?”我支撑着坐了起来,呆呆的问着。
“没有,失踪了,也许便长眠在关河里了。”惠莹冷冷的回答着,“你现在如果还是这个样子,便太对不起刚才那场搏战死去的兄弟了。”
“5点了?”我低着头问叶飞,“已经过5点了?我们还有多少人?”
“5点10分了,团长。现在阵地只剩下200人不到,其中有50多人是伤员,华静和姬云燕那边也损失很大。幸好刚才的血战,把不可一世的日军打的有些懵,到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而且刚才冲在前面的大多是日军,我们先前一战,消耗了大部分的日军生力军,所以到目前,他们还没有第二次过河的苗头。”
“凌主任,惠莹,石杨拜托你们。”我从江盼雪的口袋里摸出了那枚第六军的关防印,放在了惠莹的手里,“你们率五十人,带着伤员先走,现在我们坚守关河的任务已经完成,预计录安州那边,该走的都会走了,你们走后20分钟,我们三线一齐撤退,你们不要等我,先上小黄山,那里易守难攻,本来司令部卫队有一个营在,在那边休整,等待海陵的船只来接是最好的。”
“可是你……,会上山吗?”惠莹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答案。
“惠莹,不要问了,我们走吧。”凌娟拍拍惠莹的肩膀,声音带着一种沧桑和无奈,“你要为石杨着想,便带着盼雪走,这样他会安心的多。”
“主任,这对于他们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惠莹回头看着凌娟。
“盼雪就拜托了。”我轻轻的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我的吉普车上,“魏国,你跟着凌主任走,你来开车,路上小心。”
“团长,我想……”
“狗日的东西,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我不知怎么的,一股怒气冲向脑门,便发了疯似得朝着他们吼了起来,“叶飞,叫机枪手准备,再他妈的矫情的,全给我突突了。”
叶飞没有动,只是看着我,眼里满是忧伤和难过。凌娟带头把几个重伤员抬进了最后一辆卡车里,然后和惠莹坐进了吉普车,其他士兵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卡车上爬。
“你一定要回来。”惠莹轻轻的举起了手掌,“我们等着你。”
“去吧,去吧,我没有资格给任何人什么承诺了。”我笑着转过了身,一边挥着手,一边朝着阵地走去,“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回来,请帮我在圩塘镜前为她立一个碑,不论我活着还是死了,我都能找到的。”
9月5日,7点40分,天已渐亮。我带着后撤的士兵在北大门与另外两股部队汇合,所有的人马加起来只剩下不到150人了。
“我们放弃沿河阵地后,敌军要过河不会超过两个小时.现在整个戚州在我们手里的,只有这北门了,你们有什么打算?”我淡淡的问着他们,希望他们早做决定。
“我不去小黄山了。”李芳已经换了一身普通农妇的衣服,“我同东南丘陵带的支春取得了联系,准备混进逃出城的百姓中间往东面绕城走,到遥观那里会有人接应我。”
“挺好的归宿,到哪里都是抗日,希望有一天再能一齐打回来。”我笑着向李芳敬礼,“李处长,我们后会有期。”
“我会想念你们的,保重。”李芳拱了拱手,便背起包袱,汇入了仓皇逃出城外的百姓人流中,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云燕带着我们去滆湖,那里有一支山东过来的新军,首脑与云燕的父亲以及老申算是旧相识。我和倪娜,还有小亥,黄莺都去。”王三炮跑上来拉着我的膀子,“你也一起吧,二哥,我们兄弟还是一起干。”
“对,我想,哪里都需要你这样的人。”姬云燕郑重的说道,“山东方面对那边的抗日游击队的支持力度还是很大的,这支新军在滆湖和长荡附近一定能打出一片天地。何况牛戴的家眷也安在那里,说不定第六军的铁三角还能相聚不是。”
我没有回答他们,只是走到了曲小亥的面前,轻轻的扶住了她的双肩,“小亥,对不起,皮蛋是为了救我,我……”
“没有找到尸体么?”曲小亥却并不显得那么悲伤,“那便很有可能还活着,他的水性还是很好的。”说着便转身朝着王三炮他们鞠了个躬,“三炮,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一日找不到皮蛋,便一日不离开戚州北面这个区域。分开时候我们都说好的,如果散了,那就相约在罗墅机场附近相聚。现在正巧有一支在姑苏被日军绞杀败退的抗日武装刚刚沿着长江撤到那里落脚,华静和颜平准备带着人去投奔,我和吴文也想一起去,一边打游击,一边打听皮蛋的下落。”
“也好,以后我们在戚州的西侧,南北呼应,往死里干他娘的。”王三炮这个时候显得特别高兴,毕竟大多数人都有了去处,“石杨,和叶飞一起走吧,你还真的想去小黄山,然后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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