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诸英的一个旅全部铺开了。”我把身子往墙根里面又缩了缩,让倪娜可以挤一点进来,预防流弹袭击,“但是她的胃口也过大了吧,一个旅的兵力还要分两个面攻打,这是大忌啊,未免太托大了。”
“也许,她不清楚我们城里面的实际兵力呢?”曲小亥小声的说着,“这种打法就是仗着自己的绝对实力,逼迫城内守军撤退的战术。”
“不可能!”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机枪点,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又被炸塌了一个,倪娜摇了摇头,端起一把歪把子就准备冲上去,被曲小亥一把拉住,并示意她不要意气用事,先听我说,“路可早就退出去了,他知道我们进城的部队至少有三个团以上的兵力,也就是说,人数上与他们是对等的,这么重要的情报,路可不会不向诸英汇报。”
“那就很难说通了,难道是我们的情报有错误,敌军不止诸英的一个旅?”曲小亥整个人微微的站了起来,趴在两个墙垛中间的凹陷处,用望远镜向着远处张望着,“还是诸英对自己太自信了?”
“处长,石副官,你们看,落在我们这边的炮弹越来越少了,你听!”倪娜耳朵很尖,她似乎发现出了什么端倪,“但是,正面敌军的炮声却依然密集。”
“对,听声音他们的大炮依然是以刚才密集度在开火,但是落在我们这里的炮弹确实少了不少。”我点了点头,朝着倪娜挑了一下大拇指,“女孩子就是心细。”
“但是两位长官。”倪娜没有对我的赞扬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焦急的看着我们,“你们看,大部分的炮弹,轰到他们的南面。”说着,她抬起了手,从墙垛的缺口指了出去,“那里的火光开始起来了,是司徒村方向。”
“对了!”我和曲小亥也顾不得在城楼上还有些零星炮弹爆炸了,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两个人都弹了起来,趴在了城墙上,朝着西南方向望。
“石杨,原来他们的重点,不是丹阳!”曲小亥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急切和恨意。
“北面和西面都是佯动,主要的目的是吃掉西面的宪兵队,打通江镇和金州的通道,如果能一鼓作气复夺皇堂,就形成了对丹阳的我们和金州前线工兵旅的反包围。”我喃喃的说着,心中充满了无助,敌军的这一招我确实没有想到。我承认到现在才领悟出司徒村的重要性,但是一切似乎有有些晚了,如果诸英的一个旅真的只是佯动的话,那么冲击司徒村的,应该是钟山的十九师的部分主力了。我们太相信钟山会为了在江镇西面出现的友军而死守老巢,但是事实告诉我们,也许钟山就是没有过于忌惮他们,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他自己咽喉处的丹阳,丹阳之战我们太顺利了,过头的兴奋完全冲昏了头脑,唯一脑子有点清醒的陈基业和元紫衣却在这个时候被调回了戚州,于是,现在,我真的开始想念他们了。
“怎么办?”倪娜焦急的看着曲小亥,“三炮那边只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重武器不多,不知道会有多少部队攻击他们。”
“我们自己不要乱”曲小亥的眉头完全皱在了一起,“执法队的主要任务是守住西大门,我们能看到他们在强攻司徒村,桂军长那里也一定会知道,我想他一定会有对策的。”
“电话在哪里?老子要和桂木森通话。”我抓下军帽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我带你去!”曲小亥拉着我就往边上的炮楼里面转,“倪娜,你和燕玲注意城西防务。”
丹阳指挥部作战室。桂木森刚刚接完了城西过来的电话,扶着桌子的左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桂长官,你直属的执法队和宪兵队是不是顶不住了?”卞普有些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眼皮连抬都不抬一下,端着杯子,轻轻的吹着缓缓冒出来的热气,“我的部队可是在北城门面对着四个营的步兵和一个重炮营,到现在为止,可没有电话求救哦。”
“卞普旅长,电话可不是我的人打过来的。”桂木森放下了电话,一脸的阴沉,“石杨的电话,他在西城,和曲小亥一起,发现敌军的目标不是丹阳,而是准备打穿司徒村,绕道我们的南面,攻下皇堂,完成对我们和申银的反包围。”
“长官的意思是?”卞普抬起了头,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不经意间,几点茶水洒了出来。
“城北的战况现在如何?”桂木森走到了城防图前,仔细的看着,“还有多少部队可以调动?”
“城北是101团和103团一营,一共四个步兵营在驻防,将将可以和诸英的攻城部队平衡,虽然敌军还没有发动更强的攻势,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会有大规模的突击,所以我认为,在城北和敌军保持均势是必要的。”卞普站了起来,走到桂木森的旁边和他并肩站着,“103团二营的一个连在城南驻防,一个连在城东驻防,还有一个连在指挥部附近护卫。”
“你的意思是,你的部队,只有一个营可以调动咯!”桂木森转过头看着卞普。
“报告,第一批侦察兵回来了几个,有最新情报。”门口一个通讯兵立正站定,胸口快速的起伏着,看样子跑的很急。
“城西情报?”桂木森连忙走了过去,“快说,快说。”
“报告长官,城西除了敌特务旅的部队以外,在秦坟墩附近发现两个步兵团,番号是敌19师71旅211团和212团。”
“哦,老对手了!”卞普在一边笑道,“这两个团,去年被我们直接打光了,现在一年的时候,又恢复了番号,看来钟山还是有点能耐。”
“两个团!”桂木森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六倍的兵力压制,够王三炮喝一壶的。”
“桂长官不用担心,我有一个方案,可以暂时让王三炮缓上一缓。”卞普似乎并没有把19师的这两个团放在眼里,“就是不知道,桂长官愿意不愿意让宪兵队执行了。”
“尽管说,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情,非常时期,都是可以考虑。”桂木森眼睛里放出光来,期待的看着卞普。
“长官,还记得陈旅长走的时候给王三炮的提醒么?”卞普用手指轻轻的点在了秦坟墩的地方,“主攻的是19师钟山的部队,师座说过,钟山感谢放他一命,曾经起誓第一次遇到我们第七师的部队,便自动后退三十里,如果这个时候桂长官可以放下面子,让宪兵队换上第七师的番号旗,我认为至少能够得到两个小时的喘息机会。”
“这个……”桂木森一时语结,这个时候他真真的感觉到了卞普看着他的眼光有多么的火辣,如果他同意卞普的这个建议,那么就相当于彻底的承认,丹阳的作战,他桂木森是不行的,还是要依靠别人的番号和军旗来救他的部队,这对于军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可是如果他不同意这么做,那么城西的宪兵队也许撑不过两个小时,便会面临全军覆没的结局,如果敌军主力直插皇堂,形成了反包围,对于他桂木森来说,丹阳的会战就已经落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而且还会牵动戚州的部队和金陵方面的友军来救。豆大的汗珠从桂木森的额头上沁出来,缓缓的流下,他有些颓废的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一下子摔在了椅子上,掏出手绢来,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太阳穴。
“早做决断哪,长官!”卞普走过来有些关切的看着桂木森,“犹豫一刻,也许就几个兄弟倒下了,宪兵队可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啊。”
丹阳城西,司徒村前沿阵地。
对面一连串的炮弹刚刚打完,稍稍有了点停歇的时间。一堆松散的黄土被用力的抖落到了旁边,几个人头慢慢的露了出来。
“他娘的,这炮总算是有停的时候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变炮弹的,还没完没了了。”王三炮把头上的钢盔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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