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正是顾铮所希望的,他只想速战速决,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
于是,他趁着身边的亲卫将倒在盾牌上的尸体推开的那一瞬间,保护圈的阵型漏出来一个缝隙时,顾铮就跳窜了出去,大刀阔斧的朝着毛文龙的方向冲了过去。
顾铮的这一反应,不但让敌对势力的寇国贼人愣住了,更是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己方人员也愣住了。
长官,汪值在右边啊,你跑左边干嘛去?
可是提醒的话已经来不及说了,此时的顾铮已经跳窜到了毛文龙的对面,而作为代价,他的后背也被前来阻挡的武士刀,砍切出了两三条的伤口。
直到这个距离,毛少主的内心才反映出了对于顾铮的深深的畏惧,他脑海中一直存在着的海上霸主系统,就如同是青蛙遇到了蛇一般的,颤栗个不停。
“你!!你不是另外一个用户玩家,你是什么..?”
‘砰!’
想要问出口的话语,终是被毛少主留在了嗓子眼之中,而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眼的,则是顾铮手中的火器响起。
毛文龙在一声巨响之后,身躯就缓缓地倒下,因为射击距离太近,他的前胸已经被火器击打的血肉模糊。
当这具身体的抽搐越来越弱的时候,一个只有顾铮能够看到的橙色的小球晃晃悠悠的就从毛少主的头顶升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就被自顾铮额头上所发出来的吸力旋涡给一下子卷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几番挣扎之下,就被变大了好几倍的金黄色的小球,给一个大口,吞了下去。
此时的顾铮还没来得及去询问笑忘书的改变,他的耳边就响起了气急败坏的呼喊声。
“毛毛!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
“凡是能手刃此贼寇的人员,无论是谁,我都将赏银万两!”
汪值在看到了自己最出息的义子就死在了他的不远处的时候,整个人就暴怒了起来。
而顾铮就受到了比原本猛烈上十倍的围攻。
财帛动人心,亘古不变。
但是就在如此危机重重,险象环生的情况之下,顾铮竟然笑了起来。
他无视了许多把朝着他身上砍来的武士刀,一只手将腰刀抽出,抵挡要砍到他要害的敌方的刀刃,而另一只还未受伤的胳膊,平稳的再一次端起了身上的火铳。
“砰!”
顾铮的嘴巴静悄悄的做了一个‘GAMEOVER’的口型,随着这个应声倒下的,是在层层叠叠保护之下的汪值。
他因为暴怒而探出来的那一点点的高于护盾的额头上,有一个不停的汩汩流血的大洞。
而这个响彻大名朝外海海域几十载,占据了寇国小半个岛屿的第一大海贼,就倒在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回归的大名国的故土之上。
‘砰’
随着这个贼寇首领的倒下,则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响起的则是跟在顾铮身后的,所有大名水师的官兵们的欢呼声!
“顾指挥使威武!”
“大明水师威武!”
这些本就出身于闵浙的官兵们,他们从小就目睹了海贼的祸乱,深受其苦。
可以说与这些贼匪们最不共戴天的,也是他们这一群人。
现如今,笼罩在闵浙人心中最为恐怖的海贼头子就这样被顾铮给一枪爆头了。
这种兴奋,喜悦,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之情,让这些面对着伤痛都不吭一下的汉子们,泪流满面。
所有的站在大名国城墙上的官员,衙役,百姓,都能理解这些儿郎们的心情。
因为此时的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少人就在交战的当场一边大笑着,一边奋力的抵抗着挥舞过来的尖刃。
此情此景,振奋人心。
顾铮,终是笑了,哪怕他周围的一群海贼头子们反应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他砍将过来,他也是毫无惧色,面露释然的大笑起来。
这样,很好。
大名朝闵浙水师卫所最高长官,从三品指挥使顾铮,在与闵浙最大海匪势力的碰撞中,击毙海贼头目,汪值,毛某,最后因寡不敌众陷入敌寇包围,英勇赴死。
享年三十六岁。
一份完美的功劳簿,一份最适合武将的光彩的死法。
这一切是那么的完美,直到奋力突围,身中数刀,因为体力不支而轰然倒下的顾铮,看到了远处那一抹红的如火一般的身影朝着他的方向冲来。
那是他的娘子。
成婚多年,仍然骄阳似火的娘子。
大红色仿佛成了她一辈子的偏爱,只因为在新婚的夜中,顾铮与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你穿红色的最美,而我对娘子的一见钟情,也是始于你火辣辣的红衣苗刀,杏眼黑靴。”
“我家的娘子性格也如同红色一般的炙热,只希望我顾铮,能让你婚后过上,不失本性,肆意张扬的生活。”
这么多年,顾铮做到他所说的承诺,而王莹丽出门的衣衫,也是红色偏多。
他喜欢,她也喜欢。
可是此时的顾铮,却恰恰最不希望见到这一抹红。
因为带着远道而来的府城的驻守军队奔袭驰援的,正是他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娘子。
那一袭红色的战袍,刺痛了顾铮的双眼,不知道是自己的血液,还是眼中的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娘子..”
“相公!”王莹丽顾不得旁的,她驾着身下的坐骑,瞬间就冲进了包围圈,冲散了四周寇匪的阵型,然后再随后而来的骑兵的掩护之下,一个翻身,就落在了顾铮的面前,跪爬着就冲到了他因为倒下而自然空出来的空场。
“相公!我来了!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唬我啊!”
王莹丽跪在地上,小心的将狼狈的倒在地上的顾铮的头轻轻的抬起,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蜷缩起来的膝盖之上。
只因为两个人在休憩的时候,顾铮最喜欢这般的躺着。
“咳咳咳!很好,娘子好舒服啊,平日里你都不喜欢我这般的躺的,怎得今日里这么的贤惠?”
顾铮一边笑着,却因为说出的这句调笑的话,让嘴中的血涌出来的更多了。
那个从来都是笑着的王莹丽,此时却是抽出了她最心爱的绢帕,如同擦拭什么易碎的真品一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轻柔的替顾铮擦着他怎么都流淌不完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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