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莲将手中的帕子一拧,笑都要维持不住了:“你倒是说啊,见到我怎么了?”
说到这里,顾铮用手指了指白莲的裙摆之下,露出来的小荷尖尖:“谁成想,以戏为生的白莲师姐,竟然自毁饭碗,将好好的脚板给裹成了三寸金莲了。”
“既是如此,现如今的白莲师姐,想必是一辈子都不能上台了吧。那真是我们戏班子的损失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这口气怎么听都没听出来半分的遗憾,反倒是幸灾乐祸占了半分,同情怜悯占了半分呢?
听了这话,白莲下意识的就提低头看起了她现如今名动胡同的莲步,想起了当初,自己入吉庆楼时,早已经过了裹脚的最佳年龄,但是自己却又如何的咬着牙,不顾青眉的阻拦,在妈妈找来的专业的婆子的帮助下,生生的将这双小脚给裹成的过程了。
往事不堪回首,伴随着不为人知的钻心痛楚。
这些都是白莲的选择,哪怕这双莲步成型以后,她再也走不快,跑不动,一辈子也无法上台,但是她也甘之若饴,容不得别人的质疑。
于是白莲怒了,她这么多年来所憋着的那股怨气,从来都是压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诉说过,但是这一次,终于在多年未见的师弟的面前爆发了出来。
只见她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终于是缩了回去,脸上如同裹上了一层寒冰一般,冷的吓人,可是这般的白莲,反倒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一刻。
因为清冷孤高,才是一朵莲花所拥有的风采与气质啊。
恨得咬牙切齿的白莲,毫不客气的将话语接了过来:“如果顾师弟这么多年寻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的话,那我还真的要说一句抱歉了。”
“不知道顾师弟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人总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说到这里,白莲停顿了一下,用她那经年没有开过嗓的花旦得唱腔,将接下来的话语给旁白了出来:“我原本就是那无义的小戏子。”
配合着略显生涩,但是足够清灵的嗓音的是,白莲做出来的恰到好处的一个抬手摆姿,她将手中的帕子拎起,将自己的半边脸,隐隐绰绰的遮挡了起来。
然后朝着顾铮一个甩帕,又将接下来的台词给说了出来:“现如今又是那无情的小婊砸。”
“乱世飘零,凄苦无助,我啊,能靠的只有这如花似玉的皮囊,还有这转瞬即逝的青春啊..咦咦咦..”
“所以啊!”这一句的白莲,瞬间说的又正常了起来:“师弟你这个算盘算是打错了。如果你寻我就是为了这事,那你算是白来了。”
“我吧也挺忙的,今天晚上还有北平城首富家的大少爷来找我打茶围。”
嗯,这是拜倒在白莲花系统之下的顶级富二代。
“明天呢,北平帮的杜哥还要找我听戏。”
嗯,这是统治黑/道的王者。
“而警察署的高署长,但凡是办酒,那少了我都不行。”
嗯,白道的也全乎了。
“哎,你白莲师姐太忙了啊,要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叙旧的话,那么顾师弟的目的也达到了,我想啊,咱们今后还是少见为妙,为了我更是为了你。”
听听,这就威胁上了!
行,白莲,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