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尘土沉寂了下来之后,顾铮才慢吞吞的用鞋底子,在点点血迹的黄土地上来回摩擦了几下,将自己刚才的作案现场,给简单的掩盖了一下。
最起码不会像刚才一般,看的触目惊心了。
一切准背就需,顾铮看看这条四下无人的黄土路,将现场唯一留下来的那辆破破烂烂的黄包车推着,就往胡同里的最深处走去。
将车子往墙边一靠,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上边,闭目养神,顺便接收一下属于这个世界的委托者的记忆。
须臾间的功夫,黄包车上的顾铮就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了前两个世界的无语,反倒是将原主经常紧紧抿着的薄唇,给张成了一个滑稽的O型。
我的个奶奶腿啊,这次的委托人的气质与他反差更大啊!!他能不能申请自己业务不熟练给退订了啊。
可惜,起手无悔,没达成对方愿望的顾铮,只能干瞪着眼的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实在是这位看起来粗糙无比,目测是一个最底层的黄包车夫的原主,他还有一个隐藏的职业,唱戏的。
而原主的愿望,在这个世界的这个年代中,也太TM的难实现了。
顾铮,年方十八,正是一个男人最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早早的为自己的身上套上了一串儿沉重的枷锁。
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因一次绵延千里的大饥荒,而被在乡间四处游荡着,给村镇级别的地主老财们唱堂会寿宴或是丧葬的戏班子,给当成个小猫小狗一般的给捡了回来。
原本这个戏班的班主也没把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顾铮给当回事,领着回来的时候,也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打杂跑腿,以后为戏班卖苦力的人物。
住的是随处落脚的地铺,走到哪里都是在拉道具服装的流动大板车上,用毡子一卷,就对付一宿。
吃的就是戏班人员们剩下来的下脚料,如果班子运气好,能给一家土财主唱上一次堂会,还算心善的班主,也会给他带上一份有肉块的剩饭剩菜的大杂办。
要是运气不好,一直没有活计的话,一口凉水,一个菜窝头,也就是他一天的口粮了。
按理来说,这般营养跟不上的孩子,再加上风吹雨淋的四处奔波,应该和发歪了的豆芽菜一般,曲里拐外的还蔫黄的才是。
可是顾铮真是命好,这戏班子中的顶梁柱,最擅长唱大青衣的青眉,却是个慈善人。
她本也是穷人家的孩子,看着孤苦伶仃的顾铮,就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于是,作为全戏班内伙食最好的她,总是在戏班的大锅饭乘完了之后,或是给他留一个馒头,或是剩下半碗粥。
填饱了顾铮那饥肠辘辘的肚皮,也让他的个头和发了芽儿的蒜头一般,开始噌噌的抽条儿了。
等到这个半大的小子越长越开的时候,连一贯忙碌的,将他领回来之后就往旁边一丢的班主都不得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实在是顾铮长的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