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段明威,说:“如果段部长真要这样做,那么,这则新闻会曝光。”
段明威yīn沉着脸。打开那张纸认真地看了起来,上面是打印出来的文字,一目了然。
他双手颤抖。切齿道:“不可能!这是假的!这是伪造的!这是宏信在造谣!”
陈洛出面,头疼的就是这里。
“段部长,宏信集团有证据,逸舟和证监会主席助理。一连数rì天天去宏信总部要见人家董事长,如果他们不是想做肮脏交易,那去干什么?逸舟的工作本分,证监会主席助理的工作本分,是该跑人家企业里吗?段部长。您希望闹得满城风雨吗?到时候,您也会被牵连进来,没有您,哪有今天的段逸舟?他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您认为,证监会的人,会给他多少面子?会跟着他一起去办事?”
段明威表情十分挣扎,咬牙切齿又懊悔不已。
段逸舟显然是作茧自缚。
年轻人嘛。做事少了些忌惮。也不能说他没经大脑。
在段逸舟去宏信集团要见唐信之前,他的算盘打得很响。
他们是去送钱的,宏信集团上市融资,这是民营企业梦寐以求的好事!
对方焉有拒绝之理?
即便在总部大楼内被监控拍到,那又怎样?
只要达成协议,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可宏信偏偏就拒绝了。
而这些证据。成了把柄。
陈洛心态上有些抓狂。
他佩服唐信爬得快,走的高。
起码唐信没有被官场这种资历人脉功绩等条件限制住。他有自己的方法扩张影响和提高能量,而这个速度。令陈洛望尘莫及。
宏信集团不论是成立前还是成立后,价值能量都在不断上升,这也比官场龙争虎斗往上爬更让上头的人喜闻乐见,现在主流就是经济建设,唐信的公司能出口创汇,能产生积极影响,这就是价值。
可是另一方面,他闯祸的能力也在不断提高。
很多风波,在陈洛看来,换了是他,能更低调和更平和的方式处理掉,可偏偏唐信不留余地,反而把难题丢给了别人。
就说这新闻。
证据是真的,段逸舟必定有以权谋私的嫌疑。
至于唐信伤人,那还重要吗?
上面的人,根本不管你打了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这新闻要是一出,不光是商务部副部长要被拖下水,证监会也撇不清干系,谁还会在乎唐信打人?
陈洛不知道宏信内部是谁在处理这件事,反正他服了。
但怎么处理这件事上,唐信还真是一点儿没插手,钱慧瑶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完全摆平。
唐信打人了吗?
打了!
宏信已经承认了。
但为什么打,以及打的是谁,这一点要是曝光,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火烧得最旺的地方,绝不可能是宏信集团。
那些新闻记者带着新闻回到报社,电视台,网络媒体公司等等。
主管新闻的负责人看完新闻报道,心里蠢蠢yù动。
这种劲爆新闻,谁不想发出去?
这绝对能吸引眼球!
这年头,什么吸引人?桃sè!丑闻!
可还是不能播,真以为新闻zì yóu,那就等着停业整顿吧。
贸然就把一个商务部副部长搁在新闻头条上,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这新闻被压了下来。
陈洛来,就是为了平息这件事。
官方渠道是不会曝光这件事的,可如果段明威要抓住不放,要去报复唐信,那谁也保证不了,宏信方面会不会单方面把新闻公布出去。
这显然就是一种无声的谈判。
宏信开出了条件。
段明威,接受与否。
“段部长,我如果帮宏信,就不会站在这里,你还是自己想清楚吧。”
陈洛该说的都说完了,叹口气,转身离去。
段明威目眦yù裂,瞥了眼陈洛的背影,心底不屑。
显然对方口是心非。
陈洛的确不是帮唐信,但也绝不可能收拾在帮他段家着想。
无非是上头不希望陡生波澜。
他有什么选择呢?
真通过法律途径去抓唐信,唐信充其量实打实坐两年牢。
而换来什么?
新闻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儿子被打,他儿子联合证监会要进行非法交易?他这个副部长有没有从旁协助?是非黑白是说不清的!
而那时,段明威就算能保住官位,处境也岌岌可危,可想而知,风波一起,那些被拖下水的人,以及牵连的人群,会敌视段家!
作茧自缚!
打断牙齿自己吞!
除了妥协,段明威无路可走。
陈洛走出医院时,坐上车直接去机场,他实在忍不住,还是给唐信拨了个电话。
必须再提醒他行事不要冲动。
起码现在,那位证监会主席助理已经被开除了,千万别再把事儿闹大,要不然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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