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钱路子,他懒得与他们理论,掏了掏口袋,却发现出来时没有带钱包。
打开白宝贵的包,钱包里大概有两千块钱,他全部掏出来扔过去,“够了吗!”
那男子受了刺激般,咆哮着,“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看不起人是吧!”
白宝贵不明就里,迷糊的说:“对,老子有钱就是了不起,怎么着!”
方才还嚣张的女子跪到地上一张张捡钱,数好后,说:“只有两千块!”
男子道:“两千块打发要饭的呐!你们不是有钱吗!钱呢!”
郑拙成道:“我身上就这么多钱。”
“没钱充什么胖子!我女朋友你们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你说怎么着吧!”
三个男人威逼上前,郑拙成没想到碰上这样的事,酒吧的保安正站在人群拥挤的地方,舞池里,男男女女忘我的狂欢,没人注意到他们。
周五的清晨,林睿和章柳站在寒风里等当事人,他们与当事人何爱民约好了在省高院的门口汇合。省城临海,气温较笠州低,凉意瑟瑟。
林睿仍在为前天晚上的事不开心,她独自想了一会,扭头看身旁的章柳。
她发现章柳偏好一些女性化的用品,比如他爱喝粉色瓶装的矿泉水,箱子里有面hello kitty 的镜子,出了火车站见到有卖糖葫芦的,留恋的望了又望。
林睿看懂他的心思,故意买来两串,塞给他一串,说:“红糖做的糖葫芦,看上去很好吃。”
章柳面露不屑,双手插在高级定制的西装里,那表情上分明写着我怎么会吃这样的东西。林睿坚持举在他眼底下,他勉为其难的接过去,躲在偏僻的地方慢慢吃,吃一口咀嚼良久,缓慢的吞咽,似乎每一颗山楂都含着一个故事。
林睿觉得一个高大的男人吃糖葫芦的样子一点也不滑稽,反而显得凄凉和悲伤,仿佛一部耐人寻味的无声电影。她猜着这部电影与他提到的“朋友”有关,朋友去哪了呢,两人吵架了?她不理章律师了?
林睿曾经以为,这么好的男人,如果是我的男朋友,我会用整个生命去爱他,无论如何不松开手。然而现在,另一个男孩进入到她的心扉,她忽然厌恶起自己的见异思迁,为什么对章律师几年的感情,说变就变了。
她想起大三那年的夏天,章柳回母校参加校庆,他作为那一届的代表上台发言,林睿作为优秀学生,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肆意打量他的芳容,早闻有位英俊的师兄会参加活动,眼见为实,传闻千真万确,不仅帅气,还幽默风趣。
她记得那天的礼堂坐了很多女生,大家举手踊跃提问,章柳讲执业初期的糗事,引得满堂哄笑。他鼓励女孩子要有自己的梦想,要认真学习,要顽强拼搏,然后主持人八卦的问他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章柳说是的,努力实现自我价值的女生令男生尊重,只有彼此尊重,才能产生心灵的碰撞。
他说他喜欢自强不息的姑娘。
林睿热血沸腾,那时的她自卑到尘埃里,处在花枝招展的花季女孩中间,她朴素而老土,唯一让她感到些许自信的是学习成绩。章柳的鼓励给她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在这个世界里,贫穷的姑娘也会有人欣赏,贫穷的姑娘也可以追求爱情,心心相印,像偶像剧里那样的灵魂伴侣。她忽然对人生充满了强烈的希望,忽然间,她对他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四年多来,这份情愫如水草般滋长。
当事人还没有来,林睿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冒出一句,“待在海边容易使人怀旧啊,生活应该朝前看的。”
章柳搭话道:“怀旧的人重感情,自然忧郁了些。”
林睿吸了口潮湿咸润的空气,她的脸冻僵了,风吹的泪水溢出,便对章柳说:“我们到大厅里等吧。”
“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何爱民难得来省城,人生地不熟,我站在这显眼。”
“他大可不来的,为了省钱坐慢车,太折腾了。”
“你要理解一个果农的心情,毕生的积蓄付之东流,是我,我也要追着来探个究竟。”
林睿打了个喷嚏,章柳道:“快进去。”
她替章柳拿包,章柳没有拒绝,嘴上说:“包里有水杯。”
林睿道:“我知道,放一包菊花枸杞,我泡好了你进来喝。”
章柳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