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五死了。
他终究还是没能顶过那密如暴雨般的箭矢,当他头顶上的战马哀鸣着倒在血泊当中之后,一根从天而降的弩矢,直接贯穿了他的脑门。
这个被逼投敌的宋军将领,死的很不值,如果他旁边的金兵愿意帮他一把,或许他就能够活下去,只可惜没有金兵愿意帮他,不仅仅因为他们自顾不暇,更重要的是,在很多金兵的心中,是张老五把他们带上了黄泉路。
叛徒的下场往往就是两头不讨好,张老五用自己的生命来诠释了这个道理。
然而对于刘涚来说,这里的战斗绝非像颜安认为的,只要不停的放箭,就能将金兵牢牢的挡住。
羽箭固然可以对金兵造成杀伤,但也不是万能的,其局限性很大。
首先是箭矢的数量,在无法回收的情形之下,刘涚不认为他们可以坚持太长的时间,其次,一个盾牌,就能让箭矢失去作用。
“胡立,咱们几个去路口哪里堵着,两位哥哥,等到士兵们携带的箭矢还有三分之一余量的时候,就撤退吧!”
“刘涚,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羊肠小道确实不宽,只需要三五个人骑着马,就能堵的严严实实,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传说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但是那“当关”的“夫”,恐怕最终的结果好不到哪里去!
杨政不是那种没上过战场的人,当然也能猜到刘涚现在心中想的是啥,他不愿意刘涚这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可不这样做,难道一直依靠弩矢来抵挡金兵?显然这是不行的,现在下面的金兵已经回过神来,开始从后面运送大方盾过来,在队伍头顶形成一层厚实的保护层,抵挡从天而降的箭雨,而普通士兵则是在盾牌下方行走,宋军的箭矢能够造成的伤害已经屈指可数了。
“要去也是我们一起!”
皱着眉头的杨政又看了眼下面的金兵,转而对刘涚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别看我的这些属下年轻,他们可是年轻力壮,再说了,杨大哥你们各自还有一千兵马要统帅,赶紧走吧,这里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刘涚!”
颜安一声怒喝,气呼呼的样子像是要上来跟刘涚分说,最终却是被杨政一把拉住,“颜安,不要再争了,我们去饶风关,通知田晟将军,这关头,当真是保不住了!”
经过杨政这么一劝,颜安总算是没有再挣扎,抬手一抹眼睛,冲着刘涚大吼道:“臭小子,你一定要回来,我们等你!”
“知道了,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刘涚心中发热,也是哈哈一笑,冲着颜安挥手!
提马转身,刘涚带着胡立等几员小将超前而行,在山路拐弯的地方站定,却如同一座座堡垒般,森然矗立!
“青源,我们的秘密武器呢?是时候了,让他们上来,在金狗身上试试威力!”
“得令!”
接到刘涚命令的柴青源一脸兴奋,赶紧去安排,而此时,杨政和颜安的兵马已经走的远了,这里剩下的,都是刘涚的人。
三十个壮硕的士兵走上来,他们每个人战马背上都有个长长的黑牛皮袋子,完全看不出里面装的是啥。
不过当他们在柴青源的口令下开始解开牛皮袋组装的时候,稍微有些军事常识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把枪,有着长长枪杆的枪。
“杀!”
金兵上来了,他们嘶吼着冲向刘涚等人,像是被暴风卷起的巨浪,狠狠的拍过来!
如果说金兵是巨浪,那刘涚等人就是岸边矗立万年的礁石,一浪过来,碎了,紧跟着又是一浪,仍及被礁石顶的粉身碎骨!
长枪在手,刘涚凭借超人的臂力,将只有高家枪法才会习惯的碗口粗细的枪杆,抖的像是一根面条,那比男人巴掌还要宽阔的枪尖,在枪杆的带动之下,凭空就能生成栲栳大小的枪花来,不管来多少金兵,无一不在那高速颤动的枪尖之下,被撕个粉碎!
再看胡立等人,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金兵同样是丝毫不怵,他们的力量或许没有刘涚这么夸张,但比起普通士兵来,仍旧是有几倍的差距,以至于冲上来的金兵丝毫不能抵抗他们的进攻,一刀下去,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都不是问题!
金兵就这么冲杀了一炷香的时间,丢下的尸体,竟然比刚刚死在箭雨之下的还要多!
可怜的是,这些金兵原本只想着来偷袭饶风关,却没有想过要带上云梯之类的东西,否则他们一定会考虑,将梯子搭在山壁上往上爬,而不是去跟死神一般的几个男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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