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宝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与大宋朝廷派来迎接的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请他们一起到席上来谈谈如何?”
听到这里,凌牧云知道裘千丈的狐狸尾巴就快要露出来了,于是耐着性子与黄蓉一起仔细看他接下来如何表演。
陆乘风父子都很是吃惊,他们才将那杨康和段指挥使拿住不到两日,这裘千丈是如何得知的?不过心中虽惊,碍于裘千丈的身份名望却没敢多问,只得依言命庄丁去将那两人押了上来。
陆乘风命人为两日除去足镣手铐和捆绑的绳索,让两人坐在下首,却没叫人给他们准备杯筷,显然也没有把他们当客人。
凌牧云和黄蓉向两人看去,只见杨康神态稍显憔悴,显然在这被关押的一天多里过得不是很舒服。另外那个姓段的兵马指挥使大概在五十来岁的年纪,肥头大耳满脸胡须,满脸的奸猾之相,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东西,不过此时他神色甚是惶恐,估计是怕陆乘风等人要处置他,看向众人的眼神都是畏畏缩缩的。
杨康进厅之后看见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也是一惊,不知二人怎会出现在此地。那日他在陆乘风书房中与陆乘风父子二人打斗,正是心神慌乱之际,加之凌牧云两人又刻意躲避,所以他并没有看见两人,直到此时才知道两人竟然也在归云庄中。
先前杨康虽然被拘禁关押,其实心里并没怎么惊惶,因为他在被擒之前就让与他同行的三头蛟侯通海冲出去替他向梅超风报信求救了,所以即便身陷囹圄也怎么担心,因为他相信以梅超风的本事,肯定能救他出去的。
可当他看到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后心却猛地向下一沉,凌牧云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就算他师父梅超风也不是对手,有他在这里,梅超风即便来了怕也是凶多吉少。梅超风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但没有梅超风相助,他就更难逃脱了,他自己的死活他却不能不关心啊!
裘千丈并不知道杨康心里所想,见杨康似乎并没受什么大的伤害,暗自松了一口气,向杨康安慰道:“小王爷,让你受惊了。”
杨康也不知这老家伙是什么来路,于是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裘千丈随即转头对陆乘风道:“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摆在老弟的面前,老弟见而不取,却是为何?”
陆乘风奇道:“晚辈身处草莽,有何富贵可言?”
裘千丈哈哈一笑,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不是好?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
当下裘千丈舌泛莲花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简而言之就是要让陆乘风尽其所能的纠齐江南之地的草莽豪杰,等金兵南下之际起兵响应,与金兵内应外合灭掉大宋,从而挣得个灭宋功臣之位,得金国赏赐富贵荣华!
裘千丈此套言辞一出,杨康又惊又喜,想不到这个看起来颇受陆家父子尊敬的老头竟是站在大金国一方的,这样一来他获救的可能大增。而陆家父子则是又惊又怒,想不到这裘千丈身为前辈高人,为人竟然如此无耻,竟是来劝他们当汉奸的。陆乘风顿时将袍袖一拂,凛然说道:“晚辈今日有对头前来寻仇,本望老前辈仗义相助,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晚辈就是颈血溅地,也不敢有劳大驾了,请吧。”
说着话将双手一拱,竟是立即逐客。
裘千丈却端坐不动微笑不语,好像没有听见陆乘风的逐客之语一般,只见他左手握住酒杯,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随即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
想要击碎酒杯不难,但举掌轻挥,竟将酒杯如此平整光滑的切为两截,功力实是深到了极处。此手一露,陆家父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他这是以武力相威胁,心中恼怒的同时却又慑于其展现出来的高强武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凌牧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站起身来,笑吟吟的向着裘千丈道:“我这人最喜欢高手,一见着高手就忍不住手痒,就想切磋一二。同时呢,我又最讨厌汉奸,一见着汉奸也忍不住手痒,就想狠狠教训一番,碰巧裘老前辈把这两样都给占了,所以我现在手痒得厉害,裘老前辈,你说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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