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该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
叶兰兰没辙,晚上楚封来她家的时候,她顺便把这事跟他说了。
楚封掂了掂盒子,建议道:“不如拆开看看吧!”
“可这是人家的东西啊!”叶兰兰还是有些犹豫,乱打开别人的物品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拿这东西吗?”楚封瞟了叶兰兰一眼,反问道。
叶兰兰默不作声了,楚封说得还真有可能,哪有人会一天到晚都关机的。不管了,先拆开看看吧!
楚封拿出一个小工具刀,拆掉了盒子上方的胶布,打开盒子里,里面躺着一卷老旧的磁带,还有一张发黄的报纸,报纸下方压着一个塑料的文件夹,文件夹里面还夹着几张纸。
别说,叶兰兰家里还没播放这种磁带的工具,所以磁带只能放到一边了。楚封拿出报纸一看,当看到报纸的头版头条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兰兰,手连忙往下一压,想把报纸藏起来。
“别动,让我看看!”但是迟了,叶兰兰已经看到了报纸上面的内容,她的声音冷静得渗人。
楚封连忙安慰她道:“咱们先看看其他东西,凛然不会无缘无故送这东西给你的!”
叶兰兰不理会他的劝解,一把夺过报纸,翻开一看,报纸上是一辆汽车与一辆卡车相撞,地面上一大团血迹。在这幅图的右上方,有一张叶母和叶父的合照。报纸上一行大字格外显眼“东振药业掌门人不幸车祸离世”。
叶兰兰脸色煞白,双唇乌紫,双手不停的颤抖。
“别看了!”楚封拿走了她手里的报纸,抱住她安慰了一阵。
叶兰兰却比他还冷静,她推开了楚封,翻开盒子里,拿出最底下的那个文件夹,翻出里面的一叠纸张,上面写着一堆东西,有银行的汇款记录,有一个叫蔡冬菊的女人的住院付款账单,还有一个偷渡出境的复印文件……
这些文件的付款人都只有一个名字——段立杰,叶兰兰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手上的纸张也被她捏成了一个纸团。
“别动!”楚封按住她的手,冲楼下道,“老路,麻烦你去买一个能播放磁带的录音机回来!”
“好的!”老路转身就走了。
楚封轻轻拍了拍叶兰兰的手:“别慌,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叶兰兰没做声,两人站在那里不说话,空气中的气氛有些沉重。
没过多久,老路就拿了一个新的录音机回来,楚封拆开包装,把磁带放了进去,只听得一阵空白后,里面突然出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只要你做好了这事,我会治好你老婆的病,再给你五十万,并且把你儿子和老婆都送到国外去。邹城,你可想好了,你老婆的病可拖不起!”
紧接着一道瑟缩的男声出现:“你……你这是要我杀人!”
“说什么杀人呢,那么难听,车祸是意外,意外懂不?只要你干掉了古盛运,你老婆的病就可以治好,这种意外你顶多在牢房里呆个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照样一家团聚,不好吗?”
“你……你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呢?你拖得起,你老婆的病可拖不起。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万块呢,我也一并给你除掉了。这样的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好好想想吧!”
……
听到父亲的名字出现以及这两人谈论的内容,叶兰兰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她的脑袋里就像是有千万只炸弹炸开,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兰兰……”
到最后,叶兰兰只听到她母亲在门口的惊呼声。
再次醒来时仍旧是夜晚,楚封和叶母都在她房间。叶母不停的啜泣,楚封一脸阴沉的坐在床沿,一言不发。
叶兰兰睁开眼看了看两人道:“那个录音里的人是谁?是谁杀了我爸?”
叶母抹去泪水,低头看着叶兰兰:“段立杰,就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你父亲生前对他那么好!”
楚封也握住她的手:“别急,这些东西都能算证据,一定能让他绳之以法!”
“真的可以吗?”叶兰兰期盼的盯着他。
楚封坚定了点了点头,没告诉她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又是十几年前已经定案了的陈年往事,很多证据都没了,要想把段立杰送进牢房里,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叶兰兰冷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游戏。
她在现实中联系不上凛然,只有进游戏找人了。她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了游戏,叶兰兰却收到了凛然的一条信息:“我给你发了一封邮件,你有空看看吧!”
这人为什么不留言,神神秘秘的,叶兰兰连忙跑到邮箱处,取出了凛然的邮件。
凛然竟写了一封长信给她。
点点蓝,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我留给你的东西。没错,我是杀人犯的儿子,当年就是父亲开车撞上了你父亲的车。我父亲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录下了所有的通话和面谈信息,并搜集了跟那个案情有光的所有资料,他原本是担心那人杀人灭口,给我们母子留下的一条退路。
他嘱咐我们一出国之后,立刻躲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所以我们去了东南亚,然后辗转流浪到南亚,前两年才偷偷回国。只是不敢回H市了,上次我看到你的面容就觉得很像报纸上的那个女人,我以为是我猜错了,却不料你真的是他们的女儿。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是一个杀人犯儿子的事实,也无法弥补我父亲对你家所造成的伤害。这些证据我送给你,就算是为我父亲赎罪吧!
……
叶兰兰飞快的浏览完了整个信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怨恨自然有之,可她心里也明白。其实凛然也是受害者,就为了段立杰的一己之私,害得两个人惨死,两个家庭陷入痛苦的境地。这人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怎么回事?”楚封见叶兰兰二话不说上了游戏,立刻跟着上线,寻到她跟前担忧的问道。
叶兰兰没说话,把手里的信纸递给了他。
楚封接过来,一目十行,很快就扫完了。他叹息道:“你打算怎么办?”
叶兰兰努力咽回眼眶的泪水,苦笑道:“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只当我从未认识过凛然呗!”
虽然凛然也无辜,但他是杀父仇人之子这个事实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现在叶兰兰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想起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原谅凛然,也无法再将他当做朋友。
楚封伸手环住她:“嗯,经过这事,他也一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大家各过各的,前尘往事都忘了吧!现在你只需要照顾好伯母,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叶兰兰点了点头,报父仇固然重要,但活着的人更重要。她母亲的伤心难过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好母亲,免得她伤心过度,气坏了身体。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楚封的效率很快,凛然提供的这堆证据不大齐全,他便从其他地方入手。找人查了一下东振药业近二十年来的财务状况,终于找出了当初迫使段立杰买通邹城杀人的动机。
原来段立杰早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企图靠赌发家致富,结果越陷越深,欠了一屁股的债。由于别人追债追得紧,所以段立杰便生出了贼胆,偷偷挪用公款。
这事被叶父发现了,因为是孤儿院里一起出来的好友。叶父警告了他一番,并自掏腰包帮他把漏洞补上了。段立杰消停了一阵,但最后又陷入了赌博的泥淖里,而且胆子越来越大,亏空了好几百万。
叶父知道后,再也不肯姑息他,准备把他踢出东振药业。但就在叶父下命令之前,他却被段立杰干掉了。
这简直是电视里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典范嘛,可知道前因后果的叶兰兰却笑不起来。
找出了段立杰当年下手的动机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多了。楚封又派人调查了段立杰这些年的记录,段立杰这些年成了东振药业的土皇帝,暗地里自然动了不少手脚。
详查一番之下,发现这些年段立杰累计非法侵占东振药业上亿元的资产。这可是一笔大数目,楚封和叶母商量了一番,干脆另辟蹊径,直接以侵占公司财产且数额巨大,给东振药业带了巨大的损失为由,申请拘捕了段立杰,并把他告上了法庭。
因为段立杰这些年贪污的钱大多都挥霍赌博花了,名下所有资产加起来竟不过几百万,根本填补不了这么大的漏洞,也无法减轻罪行。坐牢是一定的了,而且数量如此之大,他又五十岁出头了,能不能活着出牢房都是一个问题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兰兰和叶母都彻底放心了。段立杰没钱,想要翻身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父亲的仇终于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