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会更快的提升,但你却永远都跳不出这个圈子。”
“正如鸟儿如果有了强大的同伴保护,它或许会变得衣食无忧,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强大。可飞行这两字,从此也与它们无缘了。”
张闯又伸出了第二个手指,道:“所以现在的你,只是一种既定的变强,而不具备突破性的跳跃潜质!你无法逼迫自己学会连你自己都不曾想到过的新的本领。”
张闯掀开了他的衣衫,里面,是满目疮痍的一具肉身。
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那些曾经洞穿了身体的伤疤,都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谁也无法想象到,张闯曾经经历过怎样艰难困苦的战斗,曾经多少次在生死线上侥幸逃生。
张闯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道:“这每一条伤疤,都有一个故事。我不必为你多讲,我只需要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大约每过十天左右,就会遇到一次天玄宗高手的追杀。”
“十天……”苏林微微一震,心中感到不可思议,这已经算是一个很高的频率了。
“苏林!”张闯突然喝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也是以天才的身份进入天玄宗的么!”
“错了,大错特错!曾经的我,连进入天玄宗的资格都没有,我只能苦苦哀求那些天玄宗的长老们,最后也只能得到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而我的工作,竟是每天负责外出,为天玄宗采办日常杂物!”
“在偌大的天玄宗内,我只是一个蚂蚁,没有任何人看得起我。”
张闯脸上微微露出狰狞的表情,道:“我受够了逼视,见惯了人情冷暖,所以我像是疯子一样强迫自己,去学那些我根本没有资格学的武技与功法!”
“所以我叛逃的天玄宗,我用尽各种手段击杀了外出的同门,而遭到天玄宗的追杀。”
“所以,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不断的突破极限,不断的超越自我,因此,我今天才有资格站在这里跟你对话。”
“苏林。”张闯指向了那两百多名武者,道:“若非如此,今天的我,恐怕也只是那两百多个废物当中的一员,只有坐在远处,心中怀揣着嫉妒,去看高手们战斗。”
苏林似乎被张闯说动心了,他听说红袍会是各大宗门内逃出来的叛徒,听说那些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
却没想到,张闯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回首。
可正如张闯所说的那样,他叛逃了宗门,面临宗门高手追杀,并一路提升到了现在的境界上。
如果没有这样强大的危机感,今天的张闯,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苏林无法去反驳张闯说的每一句话,连苏林自己都感到红袍会的存在,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那些个旁观者们,都很是焦急,最怕苏林突然加入了红袍会,那样他们的生命也就算是走到了尽头。
可他们也是一样沉默不语,同样无法反驳张闯的话。
要变强,要突破,危机感必须存在。这是比武者法则更加广义的生存法则!
苏林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几乎被你说到动心了,可你却还是无法劝服我,不过,毕竟你们是邪恶势力,道不同,不相为谋。”
闻言,张闯哈哈大笑:“邪恶?生存本来就是如此,猫吃鼠,狼吃猫,虎吃狼,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你难道能说他们是邪恶的么?”
“什么是正义?正义只是那些卫道士自认为得天独厚,用来洗去自身罪恶的借口罢了!”
“那些妖物!”张闯指着地面上的大量妖物尸体:“正因为他们是妖物,所以他们吃人了,便有人站出来以正义的化身斩杀他们。”
“可他们若不是妖物,而只是低等的野兽,却去吃了普通人,你还会说他们也是邪恶的吗!”
“为什么老虎吃人是天经地义,虎妖吃人却是天理难容?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
“你在社稷学府用更强的实力,将所有的学子压制下去,你在升学大考上以那样优秀的表演,让所有人臣服。”
“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打败的人,一定会有人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失去在武者道路上走下去的信心。”
“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因为你摧毁了他们的梦想,摧毁了被他们视作生命的尊严!”
“苏林,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所坚持的正义,究竟是什么。”
苏林愣住了,被那张闯犀利的言辞,竟是问的无言以对。
他的心,第一次开始产生了迷茫,也第一次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彷徨。
自己曾经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
摧毁了一个人的梦想和尊严,那岂不是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残忍?
如此比较的话,自己与红袍会,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所坚持的正义,岂不是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自己又有什么脸面来谈正义两个字?
“苏林,你现在来杀了我,我不会还手,来吧。”张闯掀开着衣襟,对苏林敞开胸怀。
可苏林握持裂空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竟是没有了前去杀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