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炎十年的这个朝会中,帝国最核心的两个大臣,陆秀夫和赵与珞,他们的表现其实都非常可圈可点,特别是出场所言,很是有讲究。
由于帝国新的国策实际上是陛下亲自主导,而且它又存在相当的敏感性,因此,开始的时候,朝廷的重臣多没有轻易表态。
没人表态难道就是默许?你可以说是有许多人在观望,但反对者必须要出场。
陈宜中、杨亮节等人反对朝廷新的政策,他们所采用的手段其实并不新鲜,这在熙宁变法的过程中,早已有表现。
王安石实施的举措,真正能解决帝国财政困境的有效方法,其实是“方田均税法”。而且在实际的操作中,虽然当时只仅仅于朝廷几个路中施行,成效已十分显著,查出了大量隐田。但朝廷里的反对者,却集中攻击了“青苗法”。
“青苗法”实施的比较早,在整个过程中的确有很多缺陷,但问题的实质是,难道“青苗法”有缺陷,就不该实施“方田均税法”了?
当时反对者所采用的,不过就是找出其中的缺失,攻其一点,以期全部推翻。后来的过程也就是如此。这个方法甚至还应用到了军事上。
陈宜中和杨亮节等人都清楚,现今这个帝国陛下,脸皮极厚,巧舌如簧,不是那么好对付。况且现在这个举措并没有真正实施,也找不出太多的茬。于是,他们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朝堂上最容易引起“共鸣”的职田落了题,因为一旦按哪个狡诈小子所定,取消帝国官员俸禄中实物的发放,全改为现钱,这里面的利差其实非常大。
如此说的原因是,人有的时候,舀回来的东西,他往往从低价值的角度算;可失去的,却按高的来算了。您平心静气地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的意图就是先推翻这点,再由此扩展到士大夫应承担的田赋。因为这同样是与朝堂上每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的,并且涉及到的还不是一、两代人。
在他们的观念中,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不为自己的子孙考虑?
但是,江湖越老,招数越晓,别人同样也清楚你的路数。
听了朝堂上所言,赵与珞打心底里其实就不痛快。他本就不太瞧的起陈宜中曾有的跑路行径,而对杨亮节这个国戚,也不是没有看法。更何况宗室的秀王赵与择,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死在这两人手中。
赵与珞实际上是“老赵家的人”,他内心里对哪些降了的、跑了的、以及躲起来的“士大夫”也极不舒服:“当初太祖如此所定,是为了养士,结果怎么养了这些人?”
你们嘴上说的好听,有本事来管户部试试?朝廷缺钱的时候,就从没见你们整出什么好办法。
所以他就跳了出来,明的上面说“这有朝廷的恩意”,暗中却是挑拨小鬼头,“朝廷过去的恩意,实际上白送了。”
老赵所言背后真正的意思,有些人早就明白了,至少就有东的好老师。但东却没理解、或他没留意。
因为东毕竟是一个后世的废才,本来在思想和行为上,就与这个时代的人存在“代沟”。而与这个时代朝堂上的老手们相比,“代沟”就更大。您就更不要说,即使到目前为止,在朝堂上,他也还只能算是初哥。
您不要看他似乎能的唧唧叫,那更多的,不过是别人鉴于朝廷当时的境遇,在让着他。实际上,玩心思,他差的太远了。当然,这与他散漫的性格也有关,后世的废才有几个正而八经的?
话再说回来,宋神宗就被当时的朝廷大臣忽悠了很多次。
东这家伙一不留神走进了偏门,竟然纠缠到了细枝末节上,而且越来越不像话,他的好老师就真急了。
看你平日里似乎挺聪明,真到台面上,也不过就如此。都已经中了别人的套,自己却根本还不知道。
于是陆秀夫就亲自出了场。
陆秀夫所言,其实更关键。因为问题的首要实质,不在于细节,而是要不要改变朝廷过去的做法?不需要改,一切免谈。需要改,则一句话就能将哪些人给顶回去,什么事情也都好说了。
孔圣人就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这个“名”,不能仅仅理解为“名义”两字,它同样有着“原因、理由”等含义在内。
在陆秀夫开言之后,东先是为他的好老师“临阵倒戈”而发楞,他看着陆夫子,口中下意识地喃喃言道:“老师,这个改制,是因为……”
而陆秀夫一直盯着他,这个废才终于明白过来了。
东思想上最大的误区,实际上是他仍然残留有国人所谓“保留面子”的想法,因为他不愿意和朝廷的海上众人“撕破脸”。
十九、二十世纪,当国人因各种原因必须与西方之人打交道时就发现,别人说话更直白。这甚至曾经一度还给彼此带来不适应。但是,这种直白不是没有它的优点,它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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