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事,萧某就告辞了。”说罢起身,黄录事却拦住了,道:“现在才刚刚天黑,咱们也没才吃了几杯酒萧执衣便要走啊?难得来寒舍,不能这么草草吃一杯酒就走啊?你放心,我不会灌你的酒,多坐一会,待到二更,再去安歇,明日不会有甚么影响的。”
萧家鼎道:“好吧!”又坐下下来。
黄录事瞧着他,见他兴致不高,想到了刚才他搀扶自己女儿的事情,心里便有了计较,道:“咱们两人吃酒也气闷得很,要不,把小女叫来献舞敬酒,如何?她洞箫还是不错的。让她给执衣献上一曲吧。”
“好啊!萧某洗耳恭听!”
片刻,黄诗筠带着几个丫鬟还有几个乐师进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襦裙,又薄薄的化了一个妆,刻意地打扮了一下,柳眉弯弯,粉面桃腮,眉目传情,身形婀娜,整个装束打扮显得青纯脱俗,异常的亮丽。若不是萧家鼎见识过她的蛮横无礼,单单看现在她的外貌,以他自诩的对美色的高熔点,也一定会被吸引住的。但是,他已经了解了她,就像看见了一个被虫蛀过的苹果,外面尽管漂亮,里面想想都恶心。
不过他脸上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微笑着望着她。
萧家鼎的微笑,让黄诗筠紧张的神情放松了,她以为萧家鼎已经原谅了她,甚至已经喜欢上她,便羞答答过来福礼,然后端起酒盅,给萧家鼎和父亲斟酒。各自敬了一杯酒。
黄录事微笑道:“萧执衣是咱们家的贵客,要尽力展示所学,请执衣指教啊。”
“好。那小妹就唱一首小妹的拙作,请萧大哥指教。”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乐师,乐师点头,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在几个侍女的伴舞中,黄诗筠翩翩起舞,歌喉婉转,唱了起来:
当年合德并飞燕。
涎涎无人见。
清魂沦入海棠枝。
料想天寒同著、翠罗衣。
同心佩带连环玉。
并髻云鬟绿。
谁教红萼自成双。
恰似新荷叶里、睡鸳鸯。
萧家鼎听罢笑了,这骚狐狸思春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叫好不绝。
黄诗筠款款过来,端起酒杯道:“既然好,萧大哥便请饮下一杯,再为小妹赋诗一首,如何?——听闻萧大哥在翠玉楼前七步成诗,以诗会友,连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都比过了,但不是小妹有此眼福否?”
萧家鼎道:“黄姑娘乃是益州第一才女,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啊。”
“萧大哥见笑了,那是那些无聊之人谬赞,小妹可不敢当得这益州第一,要说第一,除了七步成诗的萧大哥你,还能有谁当此盛誉?就怕大哥看不起小妹,不肯指教。”
“黄姑娘过谦了!”
“小妹闺名筱玥,要是大哥不见外,可是叫我闺名。”说话间,已经是羞红满腮。
萧家鼎斜眼瞧着她,心想古代女子的闺名是不轻易告诉别人的,特别是男人,这小妮子告诉我闺名,难道有什么企图?
他装着没有听见,转头对黄录事道:“我已经有些醉了,本来是想不出什么好诗来的,不过既然令嫒非要让我出丑,那我就只有献丑了。”
黄录事连声说不敢。黄诗筠也忙说萧大哥过谦了。
萧家鼎摇晃着脑袋,对着黄诗筠道:“黄姑娘,丑话说在前面,我要是说错了,你可不许不高兴!”
黄诗筠听他还是没有叫自己闺名,也不知道是故意装着没听见,还是有意不想这样称呼,稍稍有些尴尬,忙福礼道:“小妹不敢。洗耳恭听。”
萧家鼎端着那杯酒,一边作出沉思的样子,一边慢慢踱步往门口走,勘勘走到七步,便站住了,回身,望着黄诗筠,慢慢吟诵周邦彦的《虞美人》道:
灯前欲去仍留恋,
肠断朱扉远。
未须红雨洗香腮,
待得蔷薇花谢、便归来。
舞腰歌板闲时按,
一任傍人看。
金炉应见旧残煤,
莫使恩情容易、似寒灰。
吟诵完毕,心中暗自好笑,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转身过来望向黄诗筠父女,却不由得呆住了。只见黄录事笑吟吟望着自己,那笑容似乎在看自己的女婿似的。而黄诗筠,却是桃红满腮,羞答答低着头,俨然是个恋爱中的小女子。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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