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钟公子这首诗如何?”
萧家鼎耸耸肩,吟诵唐朝诗人王睿的《解昭君怨》道:
莫怨工人丑画身,
英嫌明主遣和亲。
当时若不嫁胡虏,
只是宫中一舞人。
钟文博的那首诗,以王昭君的口吻,把满腔怒火都集中在那个丑化她的宫廷画师毛延寿上,活脱脱便是狠毒怨妇模样。而萧家鼎引用的唐代诗人王睿的这首诗,却是反过来说的,讥讽王昭君应该感谢英明的君王送她去和亲,要不然到头来也不过是宫廷一个宫女而已。萧家鼎借用这首词,自然是冲着钟文博的描写的泼妇型王昭君去的,点评得十分的辛辣。
楼上雅娘拊掌大笑,道:“说的妙,说得妙极!才思敏捷,不愧是七步成诗的俊才!——钟公子,我很赞同萧公子这个点评。你的王昭君,只是一个老羞成怒的毒妇,而萧公子的王昭君,却是令人洒泪悲情的女子,原先觉得钟公子你的这首诗中王昭君的怨恨合情合理且值得同情,可听了萧公子的这首新作,那种让人同情的悲切凄凉更胜一筹,却少了你诗中的狠毒,这意境上,可就强过你的诗了,再加上人家后面评判你的诗作的这几句,也是一首绝妙昭君诗,只怕也不逊色于你那一首。所以啊,这一场,雅娘以为萧公子的诗作要比你的强上一些。这是一句公道话。嘻嘻”
一听雅娘这么说,围观的书生们更是哄笑起来,纷纷说雅娘点评得极好。
钟文博脸色铁青,对那书童道:“钱放下,咱们走!”
眼见钟文博要走,萧家鼎叫住了他:“钟公子,你似乎忘了留下什么东西了!”
钟文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走回来,恨恨将手中的玉佩塞在萧家鼎手里。
旁边有书生躲在人群后面怪声怪调嚷嚷道:“想溜吗?说好输了要钻阴沟的,还差一件事呢!”
钟文博顿时脸色大变,死死盯着萧家鼎。
萧家鼎已经看清楚说怪话的那书生,正是最先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个胖子,看得出来,这胖书生似乎对这钟文博很有成见,所以这几句满是幸灾乐祸。
人要脸,树要皮,得饶人处且饶人。萧家鼎做事也不想太过分,当下微笑道:“这乃钟公子戏言,不当真的。”
钟文博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到有几分感激,袍袖一拂,朝萧家鼎拱拱手,转身带着书童和仆从快步走了。
萧家鼎将那玉佩挂在幡子上,一贯铜钱挂在胳膊上,抬头望向雅娘,微笑道:“多谢姑娘!”
雅娘甜甜一笑,给他抛了一个媚眼,道:“萧公子,这么会工夫,你已经赚了不少钱,当真本事,只不过,连号称益州第一才子的钟文博都败给了你,你的赌资又那么多,后面恐怕就再没有人敢出来跟你切磋了,你要是还在那里,只怕要白站了。倒不如进来喝一杯水酒,让雅娘给你来上一段歌舞助兴,咱们也可以切磋诗词,只是妾身没什么钱财,输了只能给你……,嘻嘻”
她后面没有说,但是那甜腻腻的勾魂神态,足以让人明白她后面要说什么,这不说反倒比说出来更让人浮想联翩。
萧家鼎瞧着她玲珑剔透的娇躯,到底忍不住咕咚咽了一声口水,但心里却想,老子这些钱是拿去走关系谋衙门的差事的,要是进了你这销金窟,只怕就没有什么剩下的了。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便笑了笑,道:“多谢雅娘姑娘好意,不过,在下今日还有事情要处理,这就走了,日后有闲,再来探望姑娘。”
刚才这雅娘说得没错,自己击败了益州第一才子,现在赌注又这么大,那些围观的书生一个个的只是站在那里议论,用崇拜羡慕加嫉妒的眼神望着自己,却再也没有人出来,甚至连跃跃欲试模样的都没有。所以,在这里也是干等,反正这一次赚的钱也已经差不多够了。不如就此离去,免得被人当动物园的猴子看。
雅娘在楼上吃吃笑着,又是一串媚眼抛了过来,道:“好啊,那咱们可就说定了!雅娘扫榻以待,等着萧公子大驾光临,可不能让雅娘空欢喜一场啊!”
萧家鼎微微一笑,点点头:“说定了!”便将那将近八贯铜钱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用那幡子盖着,朝着围观的书生一拱手,又对楼上雅娘笑了笑,扬长而去。
八贯铜钱里拿出一贯,加上这价值九贯的玉佩,总共价值十贯,拿去走关系,那就相当于人民币五万元了,谋取一个衙门的书吏,也就是现在政府的办事员,想必能搞定了。当然,酬谢那杜二妞的爷爷送一贯,自己还有六贯左右,应该暂时够开销了。进了衙门就有收入,也就不用发愁没吃的了。
萧家鼎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往回走,已经离开了翠玉楼老远了,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萧兄!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