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的回答道,“殿下,刚才奴才听这两人说话的口气,似乎是平阳侯和安阳侯家的子弟,具体是李牧之和王佑的子侄还是玄孙辈——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
他斟酌着回答完侧头看了一眼姬轻尘,发现姬轻尘眉头紧蹙沉默不语,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至于君临知府庞籍,李氏和王氏是世家大族,随便一个子侄身上的爵位都被他君临知府正四品的官衔还要高,家里还有像平阳侯和安阳侯这样的大靠山,他又能管的了什么,只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让口中的平阳侯和安阳侯不是别人,正是君临李氏和王氏的族长李牧之和王佑,平阳侯李牧之现在是枢密院副枢密使,安阳侯王佑是吏部尚书,两人都位居执政之位,相当于副宰相,要是再进一步就要位列宰相,是大燕朝堂上举足轻重的权臣。
缓缓的踱着步子,静静的听着张让的解释,姬轻尘依旧沉默不语,刚才说话的这两兄妹的声音他似乎在哪听到过,觉得有点熟悉,可就是一时之间记不起来了。
这时大街上的行人一阵慌乱,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羽林骑,正急匆匆的冲向了姬轻尘。姬轻尘被这急促的马蹄声惊醒,立即躲到一边,这才堪堪躲过骑马飞驰而至的羽林郎,让着这一队二十人的羽林骑擦着他的衣襟飞驰着冲向了刚才调戏良家妇女的地方。
“羽林骑不是守卫皇城九门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街上,还敢这么横冲直撞的?”看着疾驰而过的羽林骑的背影,姬轻尘皱眉问道。
张让幸灾乐祸的说道,“可能是李家和王家的子弟遇到了麻烦吧!”
“难道他们遇到麻烦还需要出动羽林骑吗?”姬轻尘有点不解,淡淡的问道。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欣喜还是不满,然而要是张让心细的话,他肯定会看到姬轻尘在问出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容外人察觉的阴霾之色。
“殿下,统领六千羽林骑的将军就是平阳侯李牧之,而羽林骑中世家子弟居多,李氏子弟就有不少在羽林郎中任职,现在李家和王家的子弟遇到麻烦,他们又岂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变现机会?”张让平心静气的解释道,似乎早已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哼!他们的胆子可不小,还真把大燕的羽林骑当成是自家的私兵了!”姬轻尘冷哼一声说道。
“殿下,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常有李家子弟在君临城里惹是生非而羽林骑出现解决的情况。”张让小心的回答道。
然而张让不止是回答问题这么简单,他的话里另有深意,就是想告诉姬轻尘之前羽林骑都是这么做的可陛下没有管他们,意思是现在他们这么做让姬轻尘也不要管闲事免得惹上李氏和王氏对自己不利。
可是姬轻尘不这么想,刚才他没管是以为君临府会管,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君临府不管,他们也管不了,而且事情已经闹到了需要羽林骑出面解决的程度,这就说明李家和王家子弟调戏的这俩兄妹很不简单,这两个世家子弟是碰上了硬茬。他刚回君临,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既然让他遇上了眼前这等欺男霸女的恶性,他就不能不闻不问。你李氏和王氏的子弟不是仗势欺人,很喜欢拼爹吗?他现在最不憷的还就是拼爹。
于是语气严厉的向张让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在帝都强抢民女,还要让大燕引以为荣的羽林骑尽然出面助纣为虐,张让,你说我们还能不管?走,过去了看看!”说着不顾一旁想要劝阻的张让,径自转身往回走。
张让看到刚才还是温文尔雅而九殿下一下子眼神变得锐利,身上骤然间散发出的一股的凛冽的杀气,他的身形微微一顿,微微一愣,便立即回过神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姬轻尘离刚才的街口就不远,这时他又大步前行,没走几步就回到了街口。待他到了街口时才发现街上围观的人群早已化作鸟兽散了,刚才匆匆而来的二十名羽林郎和不知何时出现的二十名君临府的衙役已经将街口围了严严实实。通过羽林郎和衙役们身影之间留出的缝隙,他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就见一名红衣少女正将一柄长剑抵在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的一名世家子弟的脖颈上,红衣少女身边一名年纪不过二十身形挺拔的青年男子则一手持剑,正紧紧的将红衣少女护在自己的身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羽林郎和衙役们。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刚到街口姬轻尘就看到一幕,步子突然一顿,继而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他认出被围困的这一男一女俩兄妹不是别人,正是在桥山跟东荒铁剑的一战相助过他的郭劝和郭香。他不知道郭劝兄妹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没有去投奔在君临大理寺任职的舅舅而沦落到了到大街上卖艺糊口的地步。可现在两人尽然绑架了李氏和王氏家族中的子弟又跟羽林骑对上了,这罪名就大了,具体说就是形同谋反,是要杀头灭九族的,他不能不立即阻止,免得将事情闹大,于是就是大步向前向被围困的郭劝和郭香两兄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