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隆便将郭守文,袁继忠等将领召集,以及定州知州裴济与宦官林延寿。
李继隆说道:“李某曾经遇到个贵人,得到他的赏识,并且与他一道作战。他是一个文官,然而每次都呆在前线,李某数劝不听,反过来说我是前线最高的官员,若是后退,将士还能作战的勇气吗?那时他有病,有伤,多数时候卧在雪撬拉的胡床上。他那么尊贵的身份,都不怕死,我们能怕死吗?现在辽军已兵临城下,河北主力军也集中在这里,所以我认为留下一小部守城外,城内大部分将士都应当与我一道出城,与辽寇决一死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但李继隆还有一个没说。
将三路南下打草谷的辽军击溃后,李继隆本打算将几路兵马集中起来,一举在君子馆将辽军击败。
可是宋九未答应,认为君子馆惨败,士气没有恢复,诸路兵马不在一起,难以调度,容易被用兵如神的耶律休哥分兵击破,辽军主力还在,虽让宋朝歼灭多人,可多是打草谷兵,辽军的精锐军队损失不大。而且这三万兵马一败,整个河北真会成了真空地带,辽军甚至可以渡过黄河,威胁京城。
李继隆不是太认可。
但也想到宋九考虑的是全方面,再说他也无权改变宋九的决定,于是最后采纳宋九的想法,数路军队出动,是逼,非是战,将辽军逼出河北。
若是宋九在此。在兵力悬殊巨大的情况下,可能选择的还是守城。
而且这次冰鞋战术也不灵验了。一是主攻对象在关外以及定州满城一带,以山区为主。冰鞋不起作用。二是辽军多是大股部队活动,相互离得不远,随时能呼应。所以除了强行决一死战外,只能坚守城池。
郭守文大声道:“当初在岐沟关三军夺气,郭某也想逃走,是逃走,此乃郭某一生之耻辱也。战,当初深入敌境,里无粮草。外无援兵,我们还打回来了,怕什么,大不了以一死报效陛下。打他娘的。”
说得激动,爆起粗口。
袁继忠也表态道:“李将军意见对极了,我们坐拥重兵仍闭城不战,任由敌寇绕守定州,去洗劫他们州县,滹沱河上的水寨如何能阻止辽寇。后方百姓又会象前年那样生灵涂炭,那么我们如何面对父老乡亲,如何面对陛下对我们的信任。那么我们就成了一群只知自保的庸懦之辈,贪生怕死之辈。一辈子都无法洗去的耻辱。我愿意第一个率领部队杀出城去,即便战死在沙场,我也死而无憾!”
田敏大声道:“陛下亲披胄甲。身临前线,宋公亲自上马。斩杀敌寇,我们是武将。还能怕死吗,大帅,打吧,死在沙场,乃是我们武人的光荣。”
其他诸将一个个红了眼,要求作战。
林延寿急了,看着南方,心想,宋公,这是你带的好头啊。
然而不能打啊,一旦定州城丢失,万事皆休,于是大声说道:“不可出战,诸位没有看到陛下的诏书吗?诏书上写得十分明白,只准你们据城固守,不得出城迎战,你们怎能违反诏书,不顾皇上旨意?”
这也是一个问题,可是李继隆看到诸将眼中闪着血光,战意激昂,感到这一战有戏,机会不能错过了,于是拍案而起,慷慨陈辞:“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一年多前我之所以不去君子馆送命,就是为了有一朝一日能够率军杀敌报国。现在这一天已经到来,任何人不能改变我要领兵出城杀敌的决心,能否让后方百姓平安,能否让天子不再蒙受耻辱,就在此一举。”
林延寿有些傻了,怎么弄到皇上耻辱份上,这该怎么劝啊?
这中间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裴济,此人同样能打。
朝廷听从宋九建议,以李继隆主持河北军防,裴济有些不大服气。
是大宋武将,战死沙场乃是天职,不管是什么情况,逃了就是逃了,与崔彦进曹彬之流并无二样。
因此他来到定州,与李继隆有些不和,实际就是看不起李继隆在君子馆的逃跑。
今天所看到的,所听到的,终让改观了他的想法,于是说道:“李将军报效国家的决心让裴某感动万分,如果将来皇上追究违抗诏书出兵的责任,裴某愿意与李将军共同承担,绝不会让诸位受到一点牵连。”
“我们愿意听从李将军指挥调遣,”郭守文与范廷召说道。
他们是镇州正副都部署,名义上与李继隆是平起平坐的。不过在岐沟关一役中,看到诸将不听调遣产生那多多严重的后果。因此都主动放下身架,让上下三军一心。
“郭将军,范将军,你们是岐沟关中的英雄,但李某绝不会让你们失望。”李继隆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感动之下,深放一个大礼。
上下一心,三军士气高昂,为何不战!
袁继忠忽然说道:“李将军,你还要做一件事。”
李继隆黯然说道:“那是我的错。”
李继隆又看着田敏道:“田指使,我们一道去你军中。”
辽军南侵后,袁继忠让李继隆下令,将静塞军家属从易州城转移到后方。当时李继隆认为易州城墙高大坚固,辽军不善长攻城,应当会平安无事。
谁知道知州刘墀仅是看到援兵击退,就不敢守城,主动投降,以至这些兵士家属全部沦陷于辽军之手。
他们只有一千人,但是朝廷精心打造的重甲骑兵,若无他们,就无法撕开辽军的阵型。
因此李继隆与田敏将这些静塞军召集起来,李继隆看着一千将士,往下深深一伏。说道:“诸位将士,辽寇入侵。李某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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