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要是赵普提议,赵匡胤无不遵从,今天,今天……
但神马的,为什么要弄死柴宗训,这是赵匡义成熟起来,暗中操作的,否则符彦卿那边就有危险了,符彦卿危险了,赵匡义好不起来。赵匡义一倒,自己也跟着完蛋。
自己脑袋不大好使唤啊,有了前世的一些记忆,还猜不出这些大佬的心思。
定了定心神,徐徐说道:“陛下是圣人,长者,因此陛下一旦出行,百姓竞相观之,他们观的非是陛下,而是长者,眼中闪过的神情是尊重,是抑慕,是爱戴。”
“你别谄媚,直接说。”
“是,臣不会谄媚,但陛下难道没有做错吗?就以微臣观之,陛下做错的很多。”
“说说朕做错的有那些?”
“周郑王病殂,陛下优待,可山陵规模太小,守陵之人几无。”
“大胆!”赵普喝道。
其他数人全部色变,卢多逊心中想,你这小子太浑,这是那壶不开揭那壶哪。赵匡胤脸色却很平静,道:“则平,听他往下继续说。”
宋九实际在赌。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很苦逼,用此来试探赵匡胤的内心,当然,提了,再深提,那就是找抽的,又说道:“再如去年川直闹事,陛下处罚,这也是应当的,然为何罪只及小小兵卒?治国之道,恩威并用,过于溺恩,臣子百姓则不惧,无惧则无畏,川直则闹事,大臣则贪墨弄权,国将不国也。过于严威,则兵士怨怼,恐会哗变,臣子则不能尽力也。陛下将恩威之道施之兵卒,微臣却没有看到陛下将恩威之道施之于臣子,或者处罚有数例过于轻重失衡。例如此等种种,是陛下做错了。若此,能说陛下是昏君乎?不是。故有语云,人无完人,圣人也不行,物无完物,事无完事,任何一项决策施出,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只能择大而弃小也。国家修史,史书是文明传承,是以史为鉴,对于前代古人,即便唐宗汉祖,他们长处后人须继承也,短处也须弃之。即便武则天与桑弘羊之策,他们长处,同样不妨录取。故微臣以为与武则天唐太宗无关,若用其策,不能看其策制订于何人之手,而是此策有没有可取录之处。”
赵匡胤额首。
赵匡义在边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但一闪而逝。
赵普眼中则是有些恼恨。
宋九又说道:“至于书法,微臣想见一人。”
“何?”
“刘鋹。”
“他是我朝臣子了,你就勿要寻他麻烦。”
“那就不见他,微臣用他来做一个比喻,朝廷当他当成一个寄生虫,养在京城也没有事,但朝廷能不能用他担任一方官员,那怕象孟玄喆那样?不能。此人太混账。然而此人可有作用?有,若是放在河洲作坊里,他将是一流的大匠,可能作坊能给他每月一百缗的高薪。”
赵匡胤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手巧之人有手巧的用法,书法也是如此,我听闻南唐国主书法钱笔钩画,之刚遒世间罕见。然其主是否是刚遒之人?是否是好国主?再如颜真卿,字体肥腴有力但有些媚丽之态,其人又是如何,千古烈士也!何能以书法观其人?”
“赵相公说齐人,陛下曾说朕之富是富在天下,而非富在黄金肩舆,说齐人,很难很难,不过做为朝廷,要给天下百姓,包括官吏,学子,百姓,工匠,更多的公平机会,国家矛盾就不会激化,大宋才能长保千年万年,实际能化成四个字。”宋九环顾了左右大声说道:“天下为公!”
说完,举着牙笏退下。
“天下为公……”赵匡胤嘴角有些苦瑟。
手招了招,宋九只好又走出来,赵匡胤道:“你将肩膀给朕看一看。”
“这个不好吧,”宋九不好意思地说。
“无妨。”
宋九稍稍掀开官服,他细皮嫩肉的,但在广南各种水利以及其他工程多,又不知道怎样才能爱民,因此多次以身作则地参加劳动,导致肩膀上压起了血泡,最后变成老茧。到了京城后,慢慢消解,但没有消失,还有,赵匡胤默默地说:“好,你退下吧。”
“喏。”
“卢多逊,你替朕草拟书旨,自明年起,省试试用弥卷誊抄制度。李莹,候陟,你们从举子中择其可用之人,赐于纸札,别试诗赋,你们为考官,朕将于讲武殿亲阅之。”
“喏。”
“诸卿散吧。”
宋九回到家中。
他的心态与大多数大臣心态一样,赵匡胤没有同意赵普,让他们嗅到一种不寻常的味道。可那样又为何弄死柴宗训?难道皇上想将赵普与赵匡义一起打压下去?
宋九想不明白。
王化基还在他家等宋九。
宋九不知道怎么说了,进士这个称呼对学子们诱惑太大。他只好淡淡说了一句:“陛下改了主考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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