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上什么也没有?”
晁勇点头道:“什么也没有。”
晁盖不会怀疑晁勇的话,但是这个事实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半响,才道:“这么说,月亮的传说都是假的了。”
晁勇无奈道:“或许那些故事只是给小孩讲的故事,传着传着大家都当真的了。”
晁盖有些无法认同晁勇的话,但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道:“回头让人做一个天文望远镜送来。”
晁勇点头道:“第一架天文望远镜一定送到皇宫来,我想请父皇把禁习天文的旨意也撤了,其实天狗食月、扫把星什么的,都是一些特殊的天文现象,根本预示不了什么。天人感应之说,虽然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但也基本不可信。以后再有人拿星象来干政,一律可以当做妖言惑众了。”
晁盖愣了愣,突然道:“那你说的星辰下凡呢?”
晁勇也是微微一滞,马上道:“我说的星辰不是人能看到的,就像天上有神仙,但是也绝不会让人知道的,更不会让人类供奉。在他们看来,人类不过是蝼蚁,他们享用我们的香火又能有何用?就像我们也不会要蝼蚁供奉我们一样。”
还好晁勇要灭教时,就给自己想了一通解释,不然还真要被问住了。如果让晁盖知道晁勇一直在骗他,少不了要家法伺候。想到少年时,晁勇受的家法,他都有些不寒而栗。
晁盖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我们又何须蝼蚁供奉。”
晁勇继续灌输着他的无神论:“父皇你想,历代都有人说什么紫微星下凡什么的,可是紫微星何时消失过?可见真的有星君,也觉不是天上那些星星。反过来,拿那些星星干涉朝政,又有何道理?天人感应的学说有大半作用倒是来约束皇上的。天象异变,人间水旱灾害都是自然现象,和皇帝的品行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就像今年,父皇登基,免天下农税和徭役,可以说是仁政吧,天下诸路还是水旱蝗灾齐发吧。如果不是新朝刚定,我们手中的钢刀还没还鞘,恐怕很多人都会上书说父皇失德,甚至要父皇下罪己诏了。”
晁盖笑道:“还当真有人上书说我大梁杀伐太重,要我大赦天下的。”
晁勇没想到大梁还在到处斩杀贪官污吏,便有人敢跳出来,不由问道:“父皇没有处置他?”
晁盖摇头道:“先前我们定了不因言获罪的律条,朝中才多了一些刚直不阿的人,要是因此治罪,他们恐怕又会变成只知道阿谀奉承的人了。”
晁勇好奇道:“那有没有弹劾我的?”
晁盖摇头道:“只有私自斩杀李乾顺那一次,张叔夜带头弹劾你,有几人附议,此外就没人弹劾了。你主杀伐,而且遇事又少有后退,他们恐怕都担心被你事后报复。当然这也与赵佶朝中几乎没有真正刚直不阿的人有关,很多不畏权贵的臣子都被赵佶贬到了各地。赵子崧下江南后,便帮着赵子偁请了一批先前被赵佶编管、贬斥的官员。他们才是真正刚直不阿的人,现在朝中的人不过都是见风使舵之辈。”
晁勇笑道:“真正不畏权贵的人毕竟是少数,多数人是刚直不阿还是趋炎附势,其实都是由皇帝决定的,皇上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们就是什么样的人,敢不合时宜的人总是少数。赵佶朝中趋炎附势之辈现在也有不少成了刚直不阿的人了吧?”
晁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翻看了不少人以前的奏折,很多人以前都是或者趋炎附势,或者干脆很少议政,但是现在上的奏折却颇有些见地,碰到见解不同的政事,也敢和吴用等人争论,和以前简直像是两个人。”
“对我们来说,这些人要比李纲之流好用多了。我们推翻宋朝,李纲之流不会为我们所用,而这些人却能为我所用,他们的才能或许比李纲还要高,只是品格不如李纲罢了。”
晁盖点头道:“这些人终是小人,不定何时就又会祸害天下,不可大用啊。”
晁勇摇头道:“儿臣倒不这样认为,他们是否能做一辈子正人君子,完全在皇上。只要皇上喜好不变,为了他们的官位,他们就不会变。就像蔡京一样,赵佶刚做皇帝时,蔡京也是一个能臣,如果赵佶能一直励精图治,那蔡京或许能流芳百世也不一定。只是后来赵佶贪图享乐,蔡京为了他的相位,才变得只知搜刮百姓供赵佶享乐。”
晁盖想了想,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他们有功,我也不能不给他们升官。有功赏有过罚,只要他们不做错事,我也只能看着他们一步步升到高位。不过以后恐怕要吃人笑话,我大梁用的都是宋朝趋炎附势的小人。”
晁勇笑道:“没有人会觉得父皇不会用人的,唐朝魏征先是在瓦岗军中,后来又做了李建成的幕僚,李世民杀了李建成,他又做了李世民的官员。他和吕布也没什么差别吧,只是吕布最后终究没有成事,而魏征却为贞观之治立下汗马功劳,所以他成了千古谏臣,而李世民也得了一个知人善用的名声。
越是靠赵佶朝中这些人治理好天下,父皇名声就会约好,当然赵佶的名声恐怕也会越差。
赵佶朝中作恶多端的人都已经问罪,现在剩下的人虽然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但是他们也不过是明哲保身或者贪恋富贵罢了,并没做什么恶事。父皇任用他们也并无不可。世人又有几个不贪恋富贵的,那些读书人若不是为了黄金屋、颜如玉,又有多少人愿意每日费神苦读,还熬坏了眼睛,眼镜主要就是卖给那些读书人。”
晁盖为人宽宏,但是性子也是嫉恶如仇,对任用宋朝小人的事却是一直耿耿于怀。和晁勇聊了一阵,也终于消除了心中芥蒂。
这些话,他却是不好和吴用等人说的,尤其到了东京后,吴用和张叔夜一直向晁盖要权,晁盖和吴用难免也疏远了一些。
听得晁勇拿读书人打趣,不由也笑起来:“你对读书人似乎意见很大啊。朕出身江湖,也是喜武不喜文,但也没有你这般偏见。我们靠梁山兄弟打天下,但是治理天下还要靠这些读书人。”
晁勇摇头道:“我不是对读书人有意见,而是对那些读死书,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书生有意见。他们读书也没见他们发明火药、飞船、望远镜出来,只知道每天吟诗作词,研究那些繁缛的礼节。说近些,他们拿着书本既抵抗不了辽国人,也教化不了辽国人,更可耻的是没有一点骨气。对外拿百姓的血汗钱去向辽国买和平,对内还要拿百姓的血汗钱挥霍无度。百姓三餐都无法温饱,朝中士大夫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当然我也不是完全反对读书人,否则也就不会去太学讲学了。”
晁盖听得晁勇这般说,也放下心来。
晁勇又想起先前的话头来,道:“南宋都请出了哪些忠臣良将?”
晁盖道:“最有名的便是蒋猷、宗泽二人,此二人都刚直不阿,蒋猷曾官至正三品,任过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吏部尚书,宗泽虽然官职不高,但却广有人望,殿试时便洋洋洒洒写了万余言针砭时弊,为官后更是不畏权贵、爱民如子。后来因为反对联金灭辽被罢官,又被人告发蔑视道教,被编管润州。赵子崧下江南后,便从润州请了二人出仕,然后又陆续任命了一些有人望的官员。这段时日,南宋倒也颇收拢了一些人心。”
晁勇对宗泽大名自然不会陌生,笑道:“他们请出这些人来,只是给我们做嫁衣罢了。没有精兵良将,便是千古忠臣都云集南宋,他们又拿什么抵挡我大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