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哄然,这牛吹的也忒大了吧?要知道程伯伦在杭州士子中成名已久,也不知道是哪个黄家的公子,竟然口出狂言。
那摊主只当他肚子里没货又死要面子,回头去拿过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七八贯钱,对陈越大声说:“黄小官人,三百贯我等拿不出来的,这里有七贯钱,若是你做的诗词大家觉得好时,便拿去做点酒钱,若是做不出好的来,还是给我五十文便是。”
陈越心想这摊主倒是打的好主意,现在给他一闹引来这么多人,就算真输了这几贯钱恐怕今晚也能赚回来。
纤儿在一边弱弱地拉了拉陈越的衣袖,“少爷……怎么办……”眼里满是担忧,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无助地看着自家少爷。
陈越回头看看,周围全都是人,这时候想就这么挤出去也不太可能。头疼的拍了拍额头,随意写首一般点应付也无所谓,对哪摊主道:“拿纸笔来。”
围观众人见他还真敢拿出自己的诗词,议论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有好事的纷纷开始打听起他的身份来。
纸笔摊上都有备着,摊主回身去取了,紧赶着递到陈越手上,生怕他改了主意。
纤儿见陈越当真要写,赶紧拉住他,“少爷……我们还是给他五十文钱走吧,这么多人……”
那摊主一瞪眼,把她往后一拉,“这位小娘子,我可是在给你家小官人扬名呐,你可不能害了他。”开玩笑,面前这小公子的衣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如今已经入了套,就是程伯伦亲自前来也未必能赢了他去,要是让煮熟的鸭子飞就这么飞了,回去他婆娘也不会饶他。
陈越看着纤儿眼里的担忧,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的。”
纤儿看着陈越眼中温暖的笑意,一时有些心慌地躲开他的眼神,只是脸上的忧虑不曾稍减。
这时旁边围观的人群等不及了,开始催促起来,都是要等着看笑话,怕这小丫头耽误了好事,把她往外挤开。
“快写啊。”
“怎么还不动笔,莫不是胆怯了?”
“哪里来的小儿这是要耍赖吗?”
“公子快些写出来让我等瞧瞧。”
陈越一时没有拉到纤儿,急着想要寻她回来,不然这么多人万一走丢了要找回来可就难了。
人群很有默契的把纤儿往外挤开,几个壮实的汉子拦在前面,哄笑道:
“小官人莫急嘛,待我等见识了你的诗词,自将她送还与你。”
说完众位哄笑起来。
陈越看了看周围,这是要撒泼耍赖了,人群已经有百人的规模,凭自己一个人怎么也争不过,乱起来纤儿那么娇弱的身子也经不住推搡踩踏,自己倒还好,这样娇弱的小丫头万一出了事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担忧地往外围看了一眼,想要再随意敷衍已经不可能,摇了摇头,回身将纸放到一旁的箱子上,沉思片刻,提笔落下第一行字:
“东风夜放花千树。”
没等看清楚他写的什么,人群中便传出不屑的起哄声,在在他们想来纵然他能写出犹能看的过去的词来,对于他刚才口出的狂言也是不值一提。
并不精致的毛笔在纸上流畅地铺洒开来,第二句:
“更吹落,星如雨。”
人群依旧有人还在起哄,只是站在陈越周围的人们都静了下来。
少年修长的身影在彩灯明灭下昂然自立,手中的笔没有停下来,下面两句一气呵成: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宋人皆好诗词,便是市井百姓也能吟得几首打油诗出来,这首词的上阕气势不凡,辞藻瑰丽,“雕”“凤”“玉”种种丽字排比出人间繁华,灯、月、烟火、笙笛、社舞、交织成元夕欢腾,将元宵盛景描写的淋漓尽致,稍有见识的人听过之后都能明白其间文华。
前面的句子透过人群已经往外传播开去,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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