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六路围攻（一）

p;   老蒋听后正在思量间，朱培德却道：“若是换在其他时候，马鸿逵带兵回宁夏还能助杨虎城一臂之力，恢复甘、宁也更有把握，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马鸿逵此前一直滞留在泰安一带，要想去宁夏，无非是北上北平，经平绥路到包头后辗转去宁夏北部。可现在关外事变，平津一带的东北军恐怕不会让他这个时候带兵过境。再说，前几天均座和张汉卿都同意了傅作义在绥远收留灾民、难民的方案，若是马鸿逵带兵过境，恐怕会打扰地方，让好事变成坏事啊。”

    尽管朱培德说的委婉，可老蒋和何应钦却都清楚马鸿逵部的军纪是什么德性，这帮家伙连作战都不带给养，日常行军会好到哪去？若是在平津一带激怒东北军或者在绥远激起灾民、难民的民变，那可真是好事变坏事，乱上添乱了。

    老蒋有些迟疑道：“马委员长因宁夏事变，一气成病，马少云又救母心切，中央若是拒绝其请命，恐怕不太好说啊。”

    “均座，中央不需要拒绝马鸿逵的请命，只是将其行止推迟到明年春夏决定即可。”从自己部下王均的口中，朱培德对马鸿逵部在山东的胡作非为可是一清二楚，因此，他极不想让马鸿逵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

    眼下张学良的东北军不但要关注关外的事变，还要防范驻防天津的日军，防范阎锡山回到山西后的晋绥军，若此时让马鸿逵部此时过境，很可能会造成南京政府和北平当局间的误解。再说，平绥线上那有限的运力，既要运送灾民和救灾物资，还要运送修筑同蒲铁路所需的物资，实在无法解决马鸿逵部的运输问题。何况，南京政府曾于今年1月份调马鸿逵部去河南进剿共匪，马鸿逵却以种种理由推脱，至今滞留山东。若是此时放其回宁夏，那肯定不利于维护南京方面的权威，不利于凝聚军心提振士气。

    听了朱培德的一番解释，老蒋和何应钦都点头赞同。何应钦看老蒋意动，便又说道：“将不以怒兴师，马少云若是眼下回宁夏，确实要担心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来。倒不如象益之兄所说的，等明年春夏再决定其去留。若是杨虎城等人此番顺利恢复甘、宁等地，那马少云也没必要回去；若是杨虎城事有不谐，那再让他回去襄助也不迟。”

    “唔，这样也好。”老蒋点点头，对何应钦道：“那就由敬之给马少云去封电报，把中央的决定说清楚。同时告诫他不要滋扰地方。”

    尽管心中知道给马鸿逵去电是做的得罪人的事，可何应钦现在是军政部长，马鸿逵的请命及军纪不良都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何应钦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均座，既然傅作义和朱子桥能想法解决一、二百万北方灾民、难民的问题，那为何不让他们帮忙解决一下长江流域的灾民？”揭过西北和马鸿逵的问题后，朱培德想起长江流域数以千万计的灾民来。

    老蒋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并未说话。

    “益之兄，这里面情况有些复杂。”何应钦则在一边解释道，“傅作义与朱子桥两位能救助、收留北方灾民，是得到了美国华美公司提供的物资帮助。这个华美公司司徒美堂等人所成立的。因为当年和先总理之间的恩怨，司徒美堂等人至今不愿与中央政府接触，只是通过慈善会或者以工代赈等方式救助民众。加上致公党现在又奉陈炯明为党首，我们也不好向其主动寻求帮助。”

    陈炯明至今仍被国民党视为叛徒，被南京政府下令通缉，要是南京政府向一直被通缉的昔日叛徒寻求帮助，那国民党内对老蒋不满的人肯定会趁机发难，在这内忧外患之下，老蒋再次下台都是轻的，弄不好整个党还会再次分裂。

    朱培德此前只知道朱庆澜能从海外获得大量物资救助灾民，并不清楚背后的事情，此时听何应钦说明个中究竟，不由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先总理在时曾说过，只要陈竞存具结悔过，便可既往不咎。”老蒋在一边摇头感叹道，“可陈竞存那个臭脾气，竟连一纸文书都不愿写。结果至今仍顶着个叛徒的帽子。当年要是能让一步，又何至于此？”

    顿了顿，老蒋又道：“海外华人对国内**居功至伟，这一点，先总理都曾称赞不已。当年因其立党之事，美洲华人与先总理发生不快，自此陌路。现在他们能尽力救助灾民，说明他们还是爱国的。就算他们不愿和政府接触，可毕竟灾民、难民会受益。只要他们不从事对国家和政府不利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何况，子桥先生当年对**功绩甚大，又与先总理相得，在接受救灾物资等事情上会把握好的。”

    谈及当年旧事，三位大佬一时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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