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迎接杨长史凯旋的仪式也结束得差不多了,见天色不早又还有三十里路要走,陶副主任立即就下令率队回城,然后又在路上与杨长史并骑而行,从杨长史的口中了解荆州之事。而经过杨长史的一番漫长介绍,陶副主任这才总算知道了刘表打算撤换黄祖的原因,原来因为刘表治下的长沙太守张羡忽然率领长沙、零陵和桂阳三郡反叛独立的缘故,刘表急需得力大将率军平叛。
见机会难得,还算有点忠心和有点鬼主意的杨长史乘机鼓动得意门生刘琦公子出面,怂恿刘表派遣黄祖率军平叛,然后乘机要求代理黄祖离开后空出来的江夏太守一职,掌握这座与徐州军队直接接壤并钱粮丰足的荆襄重镇。而刘表急需要给长子机会掌握军队、又需要大将平叛,同时还需要避免黄祖擅自与徐州军队发生冲突,导致荆襄九郡的情况更加恶劣,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刘表终于还是接受了杨长史这个借刘琦之口提出来的建议,决定让黄祖率军平定三郡叛乱,也乘机让刘琦署理江夏太守一职,目前命令已经发出,人事调整和军队调整已经展开,相信不日就能有喜讯传来。
除此之外,杨长史还得意洋洋的告诉陶副主任,张济军队在自己出面的招抚之下,已经驻扎到了距离许昌仅有五百来里的南阳宛城之中,成为了荆州抵抗曹老大南下的盾牌,也成为了一把随时可以捅进曹老大后心的尖刀。同时张济还让杨长史带来了密书,请求与徐州缔盟联合,联手讨伐天下逆贼——包括刘表在内的天下逆贼!自告奋勇的成为了徐州军队安插在中原腹地的一颗钉子,一支钱粮由别人供给的徐州奇兵!
听完了这两个堪比天上掉馅饼的好消息,陶副主任当然是笑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连连拍着杨长史的肩膀夸奖,当场许诺赏给杨长史金银各百斤,良田两百顷,还允许杨长史在彭城城外建设坞堡,蓄养家兵,以示恩宠,杨长史欢天喜地谢了,然后陶副主任又好奇问道:“仲明先生,既然你自告奋勇的帮那刘琦掌握军队,那你为什么不唆使刘琦请令率军平叛,如此一来,刘琦能掌握的荆州军队肯定更多啊?”
“臣下确实也这么想过。”杨宏老实点头,又解释道:“不过臣下考虑到刘琦资历太浅,提出这样的请求刘表老儿怕是很难答应,又考虑到江夏水军众多,我军又急需建立徐州水师,有他在江夏可以帮我们徐州水师许多的忙,所以下官就改了主意,怂恿那刘琦谋夺江夏太守一职。”
陶副主任都已经感动说不出话来了,许久后,陶副主任才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奖励,拍着杨长史的肩膀说道:“仲明先生,他日我若有机会将曹贼的丞相一职取而代之,先生必为三公!”
“谢主公。”杨长史满脸欢喜的答应,心里则悄悄的嘀咕,“小气!还以为会再赏我一点金子银子,搞了半天才给本大人这么一个空头承诺,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不应该提醒你,让你这个小奸贼被那个丑八怪骗上床,想甩都甩不掉!”
………………
张机先生和黄硕姑娘急于与陶副主任彻夜长谈的心愿并没有立即达成,因为陶副主任回到彭城后都足足五天时间过去了,都没有下令召见张机和黄硕一次,不过这倒不是陶副主任故意刁难,替杨长史报复荆州刺史府曾经的怠慢之罪,而是陶副主任始实在太忙了,攸关徐州来年气运的冬小麦抢收抢割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阶段,讨伐青州的战事也需要准备无数事务,还要关心青州已经开打的战事也需要密切关注,堆积如山的政事军务也需要署理,陶副主任即便不象诸葛老妖那么事必躬亲,起码也得事事关心,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连造人交公粮这样的紧要大事都耽搁了许多,自然就更没时间抽空出来接见并非十分重要的张机和黄硕了。
因为不太清楚陶副主任迟迟不肯召见的原因,到了第六天,忍无可忍的张机先生也只好自己来到徐州刺史府求见,黄硕也硬缠着一起来到了陶应府中,可是进府之后虽被领入了贵宾客房等候,却等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人前来引领觐见,正当张机先生与黄硕姑娘的怒火逐渐高涨时,陶副主任的刺史府主薄陈应才疲惫不堪进到了客房,先是很有礼貌的向张机陪了怠慢之罪,然后满脸倦色的向张机说道:“先生勿怪,我家主公刚准备接见你,青州那边却突然有紧急军情呈奏,军情如火,我家主公只能是赶紧召集文和先生他们商议军情,暂时还是不能接见先生,所以我家主公特遣在下前来拜见先生,请问先生是愿意再等一会,还是先回馆驿休息,等我家主公腾出了时间再召见先生?”
泥人也有些土性情,张机脾气再好,等了这么久结果却等到这么一个答案,胸中也难免有些怒气,忍不住问道:“主薄大人,贵主陶使君难道就真的如此忙碌?连与在下见上一面的时间都腾出不来?在下确实不才,但在下好歹也是荆州使者,代表荆州景升公前来答礼,使君对待答谢使者,难道也是如此怠慢吗?”
“先生请见谅,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对先生已经很尊敬了。”陈应脸色郑重起来,无比严肃的说道:“先生可知道,我家主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休息了,先生求见,左右都劝主公派遣家兄陈元龙与先生交涉,让主公可以休息片刻,可是我家主公却说这样太过失礼,对荆州刘府君和先生都不够尊重,这才决定亲自接见。先生如果还想责怪我家主公,是否也太过不近人情?”
听到陈应这番话,张机胸中的怒气顿时一扫而空,赶紧向陈应赔罪道歉,还好陈应也是好脾气的好孩子,倒也没有和张机太过计较,只是询问张机是否愿意再等下去?张机犹豫了一下也决定继续等待,陈应点头,又命人送来了酒菜款待,然后又匆匆赶往了议事大堂,留下张机和黄硕在房中继续耐心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等了近一个时辰,陈应终于又来到了房中,邀请张机和黄硕到大堂与陶副主任见面,张机和黄硕大喜,赶紧随着陈应进到了陶副主任所在的议事大堂,然而让张机先生和黄硕姑娘绝望的是,此刻的陶副主任竟然已经趴在了书案上呼呼大睡,还连陈应上前的低声呼唤都叫之不醒,所以没办法了,可怜的张机先生只能是很有风度的让陶副主任多休息一会,也让自己与世侄女继续等待片刻。
陶副主任可能确实是累坏了,趴在书案上一睡就不肯再醒,接着同样疲惫不堪的陈应也趴在了书案上呼呼睡去,又留下了张机先生和黄硕姑娘在陶副主任卫士的监视下大眼瞪小眼的继续等待,被怠慢到了极点还连发脾气的借口都找不到。
还好,否极泰来,眼看日头偏西时,咱们的杨宏杨长史拿着一堆公文进到了议事大厅,见陶副主任和陈应爬在书案上呼呼大睡,又见张机先生和黄硕姑娘端坐在堂下等待,杨长史难免是好奇万分,忙向张机先生问道:“仲景先生,婉贞姑娘,这是怎么了?”
张机先生苦笑,也是忙将事情低声介绍了一遍,再想对杨长史说让陶副主任多休息片刻时,咱们在徐州位高权重的杨长史已经大模大样的走到了陶副主任案旁,一边伸手摇晃陶副主任,一边说道:“主公,主公醒醒,荆州来的张机张仲景先生求见,主公请醒醒。”
“仲明先生,无妨,让陶使君多休息一会吧。”
张机先生开口谦虚时已经晚了,咱们的陶副主任已经被杨长史摇醒,抬起头来半睁着朦胧睡眼,含糊不清的问道:“谁来了?”
“荆州的张机张仲景先生,求见主公。”杨长史介绍道。
“使君,无妨,请继续休息。”张机先生自然一眼看出陶副主任的疲倦不是假装,赶紧开口谦虚。
“那我再睡会。”疲惫到了极点的陶副主任一头又扎到了书案上,然而脑袋刚碰到书案,陶副主任却象打了鸡血一样的忽然又跳了起来,冲着杨长史吼道:“仲明,你刚才说什么?张仲景来了?他在那里?”
“就在这里啊。”杨长史满头雾水的往张机先生一指,都已经等得腰酸背痛的张机先生也赶紧起身行礼,乘机活动一下差点坐得老化的手脚。
“他不是荆州来的使者张机先生吗?怎么会是张仲景?”
陶副主任目瞪口呆的问题古怪得让杨长史和张机差点吐血,然后杨长史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向陶副主任介绍道:“主公,张机先生字仲景,所以又可以称为张仲景先生。哦,对了,张仲景先生可是南阳数得着的神医,此次前来徐州,除了荆徐交好一事之外,还有许多医术上的学问想向主公讨教。”
陶副主任脸上的表情顿时无比精彩了,瞬息之间就是千变万化,然后咱们的陶副主任也没有迟疑,马上就光着脚跳下了座垫,三步做两步冲到张仲景面前,二话不说就是单膝跪下,无比慷慨激昂的大声说道:“晚生后辈陶应陶明武,拜见仲景先生,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晚辈三生有幸矣!”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