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要员却以最保守的思想拒绝任何变化,甚至连蒸汽船也不许突破。这次购买这艘宝顺轮,在严格运行中的体制中总算实现了丝突破,但是就这一丝突破,却是费了上上下下多少人的心血,他甚至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因此他是个真正清醒的人。
因此冯文镒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事,接下去冯文镒娓娓而谈:“如今满清固步自封,长毛近于邪教,皆不能成事,唯有成事者,唯有虹军检点柳畅是也!”
张斯桂还是不敢相信,冯家千余年的名门就这么把注押在柳畅身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冯老太爷的意思?或是冯孝廉的意思?”
冯文镒笑了:“我的意思,他们老人不容易接受新观念,对了,郑重介绍一下本人,冯氏电报公司的总裁!”
“冯氏电报公司?”张斯桂是知晓电报的少数人之一:“这怎么可能?柳绝户他同意你办电报了?”
“办电报,修铁路,设工厂,造火轮船!”冯文镒笑着:“现在一应俱全,只欠东风!”
“真的可以?”张斯桂没想到一个反贼有这样的认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物?”
但是冯文镒让他见识了一番自己的电报设备:“现在连西洋技师都已经请过来了,只要柳检点兵进宁波府,这电报线立即能架起来!”
张斯桂那是真信了:‘好!我答应你,到时候你在陆上主持电报铁路,我在海上负责造船航运,我们齐头并进!”
原来张斯桂还以为驾船投靠虹军这么一支反贼是极其坚难的事情,但是他很快发现,没有比这还要轻松的事。
现在宝顺轮上的水手,大约有二十个华人和六十个洋人,华人之中有一半是他的自己人,绝对靠得住,其余人也都有交情,他一直担心这些洋人。
要知道这些洋人可是掌握着整艘宝顺轮的要害位置,别的不说,蒸汽机没有这些洋人就无法开动,但是很快这些洋人就主动和他搭上线来。
在这些洋人之中,又分了两拔,一批是露丝雅派进来的棋子,另一批则被德蒙斯收买,这两位奸商都是靠柳畅的军火生意赚得家财万贯,自然不愿意这样的好生意自然告一段落。
这一艘蒸汽船即使价值十四万两白银,但是驾驶这艘蒸汽船还是一个个普通人而已,说得简单一点,什么样的步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扣动板机的那个手指和手指之后的人。
德蒙斯和露丝雅布下的棋子起初还发生了一些冲突,但是两股人很快实现了合流,接着就同一心驾船南奔的张斯桂搭上了线。
现在整艘宝顺轮百分之七十的人员,已经是铁了心驾船南向,但是剩下百分之三十还是些骑墙派,不过幸好中国人吃饷的优良传统帮了张斯桂。
这艘宝顺整整花了十四万两银子,可是接下去这船上八十人的工资单也不是个小数目,象三个轮机长,按照上海雇佣时商定的价格,一个月每人能拿三百五十银圆。
但是购船花的银子太多,只能在这方面扣回去,原定拿三百五十银圆的三位轮机长到了宁波才被告知,他们只能拿到二百银圆而已,无论华人洋人,都发现自己的待遇几乎减半,而且到了宁波之后,还没正式发过一次工资,结果整艘船的士气十分低落。
在这种情况下,叶娘子接应宝顺轮的行动就再顺利不过,谁也不愿意替大清朝送死,不到十分钟,整艘宝顺轮已经尽在张斯桂的控制之下,接着张斯桂开出自己的赏格。
只要到了台州府立即发三个月的工资,而且接下去大家的工资一律翻倍计算,而且这还是底薪而已,只要出海巡逻执行勤务,都有格外的津贴可领,更不要说击沉敌舰、俘虏敌军,那赏格更是高得不能再高。
叶娘子原本觉得这个方案代价太大,光是三个月工资的一次性支出,恐怕就要支出上万银圆,但是柳畅却告诉她,这买卖再合算不过了:“段光清花了十四万银子才买下的火轮船,你用一万银圆就拿回来,这一进一出,就是二十八万两银子的赚头。”
这么一说,如果不是时间紧急,叶娘子原本还想当场就发了这三个月的工资。
即使如此,现在宝顺轮上的船员士气很高,更不说虹军派了一个步兵排上来增援宝顺轮,把一切要害位置都控制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宝顺轮率先乘风破浪,就杀往布兴有船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