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府没动静,今天这公债怎么涨了九十个点?不合理啊,不合理!”申天时是知道内情的!’“你不知道啊,整个债市都知道了,磐石寨来了一艘西洋三桅船,载了一船的洋枪洋炮,据说光洋枪就有千杆之多!”
胡雪岩自然明白,这洋枪洋炮落入红贼之手,虽然不能改变战斗的实际情形,但是大大增强红贼的战斗力,只是一想到何桂清在上海筹办洋枪洋炮,到现在还只购买了洋枪两千余杆,洋炮若干,而且大部分还没到货,胡雪岩就有些悲观起来。
刘志远却不信申天时说的这件事:“这怎么可能,就一船军火能涨九十个点?”“这一船军火是千真万确的事橡,现在收洋枪的价格跌了五个点!”“虹军收洋枪洋炮也是随行就市?”胡雪岩当即问道:“申先生,我来探探水的,还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当然是随行就市,除非你是象德蒙斯公爵那样的大人物,能一次运来一整船军火,柳检点才会保证你赚飞了。”
胡雪岩现在又往交易所里瞅了两眼,他这才发现,这交易所里不仅仅有台州人,还有几个他熟悉的面孔,都是宁波、杭州、绍兴等地的殷实商户,却没想到被他们抢了先手,再一细看,其中还有上海的商人在内,甚至还有两三个金发碧眼的夷人。
他不由再次感叹了一声,这柳绝户已经不能看悍贼来形容了,看他这个交易所集聚天下财富的气势,只能说敌国元酋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千万不要以他只有三府二十五县地而小看了他。
那边刘志远又追问道:“除了这一宗军火之外,肯定还有够份量的消息吧?”
“嗯!”申天时笑道:“陆子云在福建打了一场大捷,歼灭闽勇千余,夺得洋枪数百杆!”
“陆子云不是守处州吗?”“是守处州,可是闽勇大摇大摆地押着洋枪过境,他也不好意思不吃了!”申天时笑道:“干脆利落,现在已经退回处州。”
刘志远连声说道:“难怪难怪!消息确实?”胡雪岩倒是没明白其中的悬机,刘志远当即给他解说橡楚。
现在在虹军控制台金处三府之中,陆子云的处州府算是最薄弱的一环,偏偏要面对整个福建省的压力,因此很多人事先不看好陆子云能守住处州府。
可是今天传来的消息却表明,陆子云的部队是有战斗力,不但能守,还能攻,干脆利落地杀入福建省内,歼灭了闽军千余人,缴洋枪数百杆又从容地退回了处州府。
在这种情况下,陆子云守住处州府的成算大增,因此公债市场因为这两个消息的刺激,一路暴涨了九十个点,票面一百银圆的公债,现在能换到了五十六个银圆。
刘志远那是后悔得不得了:“一念之差,等于又要辛苦小半年了!”胡雪岩倒是关切着这个福建传来的消息,他热情地询问:“这个消息可曾确切?”
“确切!”申天时告诉胡雪岩:“如果说消息灵通,恐怕整个台州府都找不出比我们交易所消息更灵通的地方,很多时候,是我们先得到了消息,洗司令和高知府事后才得了消息,我们有些大商号,在金华、
处州,甚至是宁波、杭州、福州都安排了探报,一有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传过来。”
胡雪岩先是不解,后来才明白,这公债市场吃的就是消息这碗饭,早得到消息就能多赚几百吊几千吊钱,那边申天命指着最前面的几个席位说道:“看到没有,那些都是我们交易所最有份量的强人!”强人这个词代表着一种地位,胡雪岩往那上面一看,倒是看到了好些熟悉的身影,有些人虽然不认识,但是他既然有印象,也说明不是什么没份量的人物。
这些大人物身边还有好几个长随,都拿着西洋的羽毛笔在那里涂涂写写,时不时交头接耳一句,因此他询问了一句:“到那个位置上,需要什么份量?”
申天时当即流起了。水:“那个位置上,可不是有钱就能做的,非得那几位强人联名担保不可,可是那个位置好处无穷,那几位岂肯多放人进去!”
“有计么好处?”
“比方说,银行的张大掌柜要从市面收公债,首先就会找他们来收,平时拆借资金,也会优先找他们,有什么低价的尾货要甩卖,也是找他们,就是放出黄金稳定人心,还是找他们!”
胡雪岩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是西洋交易所的规矩:“只要丹位强人联名担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