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真是对不住了,这银子你一定得拿着。”
李肆一脸郁闷地将银子塞给王寡妇,倒不是为银子,而是为的无知。
铸炮的事一一安排好,李肆暂时空闲下来,感觉不能这么散漫,他就开始了晨练,也就是跑跑步打打拳的。昨天趁着晨练的功夫,顺手帮王寡妇割猪草,就当是骑马与砍杀的草版训练。结果他不仅眼神不好,还不懂识草,不割了其他草,猪仔吃了,当天就发了痢,晚上更是直接挂了三头,剩下几头也奄奄一息。
“我这是割到了断肠草吗……”
李肆憋屈地自嘲着。
“这几头猪就算全长肥了,连骨头带肉也不值三十两银子,四哥儿你……”
王寡妇一脸惶恐,可见李肆脸色不太好,也没敢再推却,翼翼地接了银子,看着李肆有些萧瑟的背影,这妇人低声感叹四哥儿真是菩萨心肠,可惜以后他是再不会帮我割草了。”
穿越而来,料事如神,正志得意满,却遭受了这样的打击。李肆心情不太好,没去矿场,就在屋子里抱着书缓解情绪。他可没看那《元史-食货志》,而是从李老爹遗留下来的书里找了本《广东新语》来看,美其名曰适应版式,其实是在当小说消遣。
看到讲广东黑社会的“粤盗”篇,介绍凤阳帮、新会盗、疯人帮,感觉很是新鲜。特别是这疯人帮,不患了病,疯疯癫癫的,结果被各方势力当枪使。劫匪绑了肉票,让疯人去当家属的引路人,粮差催粮,也让疯人去屡催不缴的人户门口躺着,真是黑白通吃……
这版式终究适应不了,一篇看完,眼球肿胀,李肆揉着眼睛出了屋子,心想幸好段老秀才给他留了两个月,否则那本《元史-食货志》是没指望看完了。
蒙学正好下课,范晋范秀才伸着脖子转着脚踝,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凑了。
“四哥儿,有件事……”
处得熟了,他也跟村人一样称呼李肆,听他吭吭哧哧说完,李肆毫不犹豫,就准备掏银子。原来这范晋家中有事,需要用钱,他来找李肆商量能不能预支薪水。
手刚伸进腰间的荷包,李肆忽然心中一动,这可是个机会……
“一下欠这么多债,范秀才,你是准备给咱们村子当长工了?”
李肆一问,范秀才脸也垮了,他可不是借小钱。
“银子先给你,我这有桩差事,你能做的话,我算你工钱,千字一钱银。”
一听李肆的要求,范晋大喜,抄书而已,小事一桩。就是这报酬的计价……真是怪异,千字一钱,一两银子就得抄万字,万字……多恐怖!?(鄙匪泪目,咋不能挣千字一钱呢?)
“不讲究字,能看清就好。”
李肆补充了一句,范秀才转着眼珠一盘算,每日到了他就没事了,就算只用两个时辰抄书,一天也能抄一千字,一个月就是三两,这可跟现在的束修一样多……
“得按照黑板的版式抄写,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了可不付钱。另外,该断句的地方,你得用我教你的符号断。”
接着李肆这话,让范晋脸上又是一僵,犹豫了片刻,他咬牙点头,反正这段在黑板上也适应了这版式。
将那本《元史-食货志》连带二十两银子交给范晋,李肆身上又是空空,不过想着之后就能看到新版书,连带又坑害了范秀才,心中舒爽,之前的郁气也消散无影。
接着李肆去到矿场,刚转过山头,就听到了吵闹声,心中一震,出事了?
“你一个半大小子,跟那些妖女厮混!?来历都没搞清楚,就不怕把你心肺给摘了!?”
原来是田大由正在责骂他田青。
“光天化日的,哪有那么多怪异?人家找我问路,我总不成装聋子哑巴!”
田青满脸通红地辩解着。
“路?驾着船呢还问路,你是傻子,你老爹可不是!”
田大由一点也没给留情面,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呵呵低笑。
“田镶头,少年人血气方刚,那些妖女穿得太艳,也难免被摄了眼神。别说田青了,你看那些小子,一个个不都像丢了魂似的?”
何木匠在一边劝解着,李肆看,嘿!几十号小伙子都朝着前方某个方向踮脚引脖地观望,像是后世包围影星的饭丝一般。而矿场上的护卫也都聚在一起,朝远处指指点点,一脸的兴奋。
走进矿场,就见到几十百来米外的河岸边正泊着一艘舫船,几个斑斓艳丽的身影在船上立着,朝矿场这边打望,一根搭板从船头伸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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