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驰道上时,已经变成了几十颗巨大的火球,声势骇人。
其中一颗火球更是直奔周亚夫三人而来,白言、韩驹赶紧打马闪避,周亚夫却直直地望着呼啸而下的火球,一下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将军小心!”一名汉军小校奋力扭过马缰,又手起一鞭抽在周亚夫的马股上,周亚夫的坐骑吃疼,顿时悲嘶一声突出了谷口,那小校再想策马跟着突出谷口时,却已经晚了,只听轰的一声,那颗火球便已经撞到谷底,又轰然炸了开来。
漫天四射的火星顿时间便充塞了整个谷口,包括那个汉军小校在内,附近的几十个汉军顿时间便被熊熊大火彻底吞噬,再下一个霎那,更多的火球已经隆隆而下,纷纷在谷口的驰道上绽裂开来,顿时间,火势滔天。
周亚夫被坐骑带着冲出去几十步才终于重新勒住马缰,再回头看时。只见虎跳峡谷的整个谷口已经完全被楚军、燕军推下的上百颗草球彻底阻断,滔天大火中,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个个身影正在奔走哀嚎,那是垂死的汉军在挣扎。
韩驹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好险,险些就丧命在这荒山野岭了。
白言也是心有余悸,遂即又仰天哀嚎起来。他的军队,三万赵军怕是完了!
周亚夫脸色有些青,眼神却有些冷。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当下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从马背上一头倒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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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楚王宫。
虎跳峡大捷的消息已经由乌木崖飞鸽传书传回洛阳。
项庄召来毕书和百里贤,又不无兴奋地对两人说道:“学剑,子良,寡人现在终于知道你们当初为何要极力推荐由太子领兵前往伐齐了。”说罢,项庄又不无感慨地道,“寡人得承认,对于太子,寡人还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毕书笑笑,说道:“大王这叫爱子心切。所以反不如臣等看得清楚。”
项庄颔首,又道:“太子能有这般能力,寡人也就可以放心将楚国交给他了。”
君臣三人正说间,世子项治却忽然大步直闯了进来,先气鼓鼓地向着项庄一揖。然后说道:“父王,你待儿臣不公。”
毕书、百里贤神情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起身回避。
项庄却全无避嫌的意思,笑着问项治道:“治儿,父王哪里待你不公了?”
项治嘟嚷着说道:“父王让大哥领兵伐齐,现在大哥在齐地连战连捷。不仅大败汉赵韩军,眼看着连胶东郡都要到手了,这是何等大功?可父王却不让孩儿领兵,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校尉也不让孩儿当,岂非不公?”
项政领兵伐齐前,项治还真提出过要求,要求充任校尉领一营兵随军出征,不过却被项庄拒绝了,项庄也是担心项治桀骜不驯,不肯服从项政的军令,别看两人是一母同胞的血兄弟,可项治一向就不怎么服项政这个大哥的管。
当下项庄冷下脸来,沉声道:“你也想领兵出征?”
“对。”项治不假思索地道,“孩儿也想领兵出征。”
项庄说道:“你大哥之所以有资格领兵出征,是因为他是太子,为了楚国的未来大计考量,为父必须全力培养他,因为大楚既便统一天下,也将面临匈奴、月氏以及东胡等蛮族威胁,一国之君若不通军事,实乃大楚之祸。”
顿了顿,项庄又问道:“你也想出征,难不成你也想当太子?”
“呃……”项治语塞,遂即又梗着脖子反驳道,“让谁当太子是父王的事,父王让大哥当太子,那大哥便是太子,孩儿又岂会有非份之想?孩儿只想领兵,父王若觉得孩儿身为世子领兵不妥,孩儿便情愿放弃世子身份,只做个普通的楚国将军。”
项庄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项治,项治却夷无所惧,只是拿眼睛直直地望了回去,项庄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在毕书、百里贤担心他会发怒时,项庄的脸色却突然由阴转晴,遂即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从项治澄澈的眼神里,项庄看到了他对军事的痴迷和近乎阗狂的执着。
这个儿子虽然性子急躁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将来项政继位之后,项治应该会成为他的最佳臂助,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项政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能够冲锋陷阵的兄弟站出来扶助他,代替他东伐西讨、南征北战。
“好孩子,父王答应你。”项庄上前轻抚着项治肩背,柔声说道,“回头你便去向你的两位母后辞行吧,然后径直前往成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蜀郡校尉了!到了蜀郡之后,你定要协助庞铮好好整顿西陲的羌邸番兵,以备急用。”
“喏!”项治闻言大喜,转身兴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