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关外,天狼营的两千锐士已经搭起了一顶顶的帆布帐篷。
杂乱的脚步声中,屈不才、唐通带着十几个本地豪强大步走进了项庄的行帐,屈不才先向项庄揖了一揖,然后指着身后的十几个本地豪强对项庄说道:“将军,这些都是阆中本地豪强,他们正组织人手往这边抢运门板、木料,还有铁钉。”
屈不才话音方落,十几个豪强便朗声喝道:“我等绝不辱命。”
项庄拱手回礼,又问唐通:“唐通兄弟,能不能找一些工匠前来?”
唐通道:“不知道将军想要些什么工匠?”
项庄道:“最好是兵器匠,如果实在找不着,木匠也行。”
唐通道:“将军算是问对人了,我们唐家世代木匠,族中数百口,都会做木匠活,别的不敢说,至少在巴蜀,还没有别家手艺能胜过我们唐家。”
“这敢情好!”项庄大喜道,“那就有劳唐通兄弟将了!”
“好说。”唐通向项庄拱了拱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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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萌关中,靳歙行辕。
老伤医正在给靳歙换药,三天前在阆中城东十里亭的那场恶战,靳歙虽然连续斩杀了对方数人,可他自己也是身中数十刀,浑身上下几乎找不着一块好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靳歙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避开了要害。
既便避开了要害,当靳歙狼狈逃回葭萌关时,也终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在陷入昏迷之前,靳歙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让葭萌关守将赶紧调集阆中壮丁固守关防,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吩咐葭萌关守将向咸阳告急。
老伤医解开了裹在靳歙身上的那一层层的麻布,便露出了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刀伤,留在旁边打下手的两个汉军士兵便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被人砍了这么多刀之后,竟然还能活命?
换药须剥去旧药,势必会牵动伤口,那是极疼的,靳歙强忍着才没有呻吟出声。
正换药时,忽有小校大步入内禀道:“将军,关外楚军忽然运来了许多门板、木料,还来了不少工匠,正在打造攻城的云梯呢,而且那云梯的样式很是古怪,小人从未曾见过,不过,这对于我军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嗯?”靳歙目光一凛,沉声道,“抬我去关上。”
老伤医急阻止道:“将军不可,白天你不顾老朽劝阻,非让人抬着上了城头,就已经牵动伤势流了不少的血,这次若是再牵动了伤口,失血只会更多,搞不好又会昏迷,而且这次将军若是陷入了昏迷,别说三天,只怕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本将军小心些便是。”靳歙根本不听劝阻,又吩咐身边那两名士兵道,“去,赶紧将那边的担架抬过来,本将军要去城头!”
两名士兵无奈,只得抬来了担架。
半刻钟后,靳歙再次被抬上了城头,又让士兵稍稍竖起担架。
躺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望去,果然看到楚军正在关外忙忙碌碌地打造一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云梯,其实那不是云梯,那根本就是一部正儿八经的楼梯,那种关东民居用来连通底楼跟二楼的楼梯,不过放大了许多倍,而且有专门的立柱支架。
城头上的不少士兵正在窃窃私语,而且都一个个神情凝重。
“坏了坏了,这架大梯子一造好,楚军就能直接杀上城头了!”
“怕什么?像这么笨重的大家伙,又没有轮子,怎么靠近城墙?”
“你小子什么眼神?没看见楚军在梯子底下摆了长长一溜的滚木?依靠这些滚木的前后交替,他们就能把这架大梯子推到咱们眼面前,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在关前掘一道护城河,那楚军就捉瞎了。”
“掘护城河有屁用?楚军难道就不会填上?”
“要我说,还是不用怕,这梯子是木头做的,放火烧了便是。”
“想得美,你能放火烧,楚军就不会防备?他们肯定会蒙上牛皮!”
“他娘的,争个什么球?干脆出关冲他一阵,把这架鸟梯子捣毁了就是。”
“你小子就是人头猪脑,出关冲阵?人家楚军是好惹的,他们能不防着?”
城头士兵小声争论着,靳歙嘴角却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打造这架巨梯的工程规模可着实不小,楚军只有廖廖几十个工匠,要想造好少说也得五天,项庄倒是会算计,五天后楚国大军至,正好可以大举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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