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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叫什么逻辑?没毕业,累坏了你就心疼,毕了业,累坏了就是我自己找的。”
“你我这是什么逻辑?不服啊?”方晓晨双眼微闭,就好像程志超在自己眼前一样扬起了小下巴。
“服,服,从小就有人教过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听老婆话,跟领导走,说这样的话,肯定不会犯错。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了。”
“算你识相。”方晓晨自觉占了绝对的上风,柔情似水的说出了这一句。顿了一顿,又说:“这几天咱们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我老爸正在想办法平事呢,这段时间,你可得多加点小心,别再出什么事。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一句话没说完,语调又变了,短短几分钟,程志超已经领教了这丫头怒火中烧、心花怒放和柔情似水三个迥然不同的语气的转换,此时又觉得堂堂方大小姐的语气变得彷徨无依,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柔弱无助。一时之间,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异常的沉重,不由自主的收起了嘻皮笑脸,情真意切的低声安慰。
所幸方晓晨自控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伤感了不到半分钟,就又恢复正常。只是这样一来,程志超却找不到借口撂电话了,只好使尽手段,尽量哄得方大小姐开心。方晓晨对他情根深种,恨不得天天和他腻在一起,自然也舍不得挂断,两个人嘀嘀咕咕,越说越没有营养,到最后就连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打死了几只蚊子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能当个话题聊上三五分钟。
眼见离警卫连的营房越来越近,再走几十步就能跨进警卫连的营区,那边方晓晨却还是没完没了的腻歪,程志超只好停下了脚步,靠在一棵杨树上,又是着急,又是欢喜的陪着她唠个不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晓晨正聊到自己准备买一套化妆品,有机会和刘欣好好化化妆的时候,突然收住了声,接着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说道:“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买完东西了?”
程志超被她这句话弄得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奇道:“什么?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晓晨电话没有挂断,却显然没有和他说话,语气稍显有点慌张,没头没脑的说:“没有,没和谁通电话。哎呀……你烦不烦人,一天到晚的问个没完。”
“坏了。”程志超顿时明白过来,“难道是丈母娘?”
这个判断随后就从方晓晨那里得到了证实,这丫头和自己老妈顶了一句嘴之后,转身对着电话送上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低声说:“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妈回来了。这老太太一天到晚东打听西问的,烦死人了,以后再联系。”
程志超连连点头:“好,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还有,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点,我担心那些人拿我没有办法,跑过去找你的麻烦。”
“放心吧,最多我不出门就是了。我就不信,那些人的胆子再大,还敢跑到东北军区司令部来撒野。”
“这倒是。不说了,我先挂了。”不等程志超说声再见,甚至自己都没来得及说,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
程志超举着电话,听了几声盲音,心里面惆然若失,良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喃喃的叹息道:“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唉!”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也响起了一声重重的长叹,接着,有人幽幽的吟道:“唉,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程志超吓了一跳,转过脸去,就看到赵济勇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才知道刚才那句感慨是从这厮嘴里发出来的。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什么时候学会酸溜溜的掉书袋了?”
赵济勇撇了撇嘴,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精彩,精彩,实在太精彩了。不瞒你说,我们学校里才子佳人无数,每天在我耳朵里出入的甜言密语数不胜数,但是像阁下与方大小姐这么精彩的对白,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过。尤其是你最后那句李商隐的无题,更是画龙点晴,堪称绝笔。”
“我绝你个大头鬼。”程志超伸手在他肩头推了一下,“刚才你都听见了?”
赵济勇重重的点了两下头:“都听到了,大开眼界,深受启发,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找出了不少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找到什么问题了?”
赵济勇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手心里揉得粉碎,一扬手扔了出去,神情间变得悲愤起来:“单从数量上来讲,我们学校的美女比你们学校的美女多出十倍;要从质量上来讲,文科的美女和学理工科的美女,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们在天,你们在地,还得是地下室。可是我到学校都一年了,看到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硬是一个也拿不下。眼看着好白菜棵接一棵的让猪给拱了,这把我急的呀,就差没跳楼了。”
“那你追啊,你老爸也不能追到学校里收拾你,你还怕个屁。”
“我也想追,可是追不上,一个都追不上。以前找不到原因所在,今天听你打了一通电话,我才算开了窍。”
“开什么窍了?”
“我说我怎么追不上好丫头,你一上来就弄到手一个呢?闹了半天,原来你嘴上抹了蜜了。我说程志超啊程志超,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这么阴,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和我还藏了一手,你缺不缺德啊?我就纳了闷了,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急得满嘴是泡,你心里过瘾是不?”
程志超眼前一阵发黑,做梦也没想到,在赵济勇嘴里,自己会说几句好话,哄方晓晨开心也是罪过了,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懒的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