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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那边看够了没有?”见郭虎禅没有做声,阿青有些失望,但随即她就看向了不远处墙角边上半身泥巴的李白喊道。
被阿青叫破行藏,还是少年的李白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一脸的尴尬,他本来是想躲在墙垣上,要是贼人来了,他也好暗中帮忙,就像那些故事里的大侠一样,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场,到时候也好叫父亲对他刮目相看,可哪里想到竟会这个样子跟郭虎禅见了面。
这时,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火照来的光,远处闻声而来的蕃人奴隶各提着刀箭赶到,许显纯和李客也从大堂里过来。
看着站在院子里,满身是泥的李白,李客便知道是这个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偷偷溜了来,当即狠狠瞪了一眼过去,吓得李白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刚才和阿姐练刀,没什么事。”看到带着蕃人奴隶的曹天开口要问,郭虎禅先自答道。
许显纯看到李白那满身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眼神情尴尬的李客,也是在边上道,“老三,少爷说没事就没事。”
曹天带着蕃人奴隶们走了,临走时这些本来还想着能大显身手的蕃人奴隶们都有些失望,要知道他们可是等着贼人来好立功。
灯火通明的大堂里,李白规规矩矩地站在李客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这回可是被抓了个现行,虽然阿爹平时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他害阿爹掉了面子,想来是免不了要挨家法了。
李白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他的长剑,还有一副弹弓和几十颗龙眼大的铁丸,当然最让李客觉得丢脸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包石灰粉,这个儿子居然把碎叶城那些泼皮无赖打烂仗的招都给学了。
要是此刻没有旁人,李客早就请出家法,非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狠狠教训一顿,但是现在郭虎禅也在场,他只能苦笑道,“小儿顽劣,让公子见笑了。”
郭虎禅这时已经从边上的许显纯那里知道桌上摆着的一包粉末是石灰粉,是那些泼皮无赖打烂仗时的常用之物,一把石灰粉撒出,任你武功再高,也要手忙脚乱,不过这是下三滥的招数。
看着惴惴不安的李白偷偷看向自己,郭虎禅眼神一转,就知道李白怕自己看轻了他,当下他拿起那包石灰粉,朝李客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关键时能出奇制胜,看起来令郎倒是老江湖。”说完已自揣进了怀里,叫李客和许显纯看得都是愣住了。
“孙子曰兵不厌诈,和人公平比武,要是用这东西,自然是下三滥的招数,但要是对付那些江洋大盗,又有何不可。”郭虎禅看向李客和许显纯道,接着朝李白笑了笑。
李白看到郭虎禅朝自己一笑,又听到他的话,就知道这位公子没有因此看不起他,不禁心里欢喜起来,要不是他知道此事父亲气还未消,恐怕已是高声附和起来。
“公子说得虽是,可他如今不过十二岁,就学了此等下三滥的招数,要是不好好管教,日后必定闯下大祸。”李客如何不知道郭虎禅说的话既是给儿子开脱,也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但是他为人处世,自有他的原则,他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剑客,自然最恨撒石灰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就算郭虎禅为儿子求情也没用。
郭虎禅看着面色刚毅的李客,就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李白这回是难逃家法,他不由朝许显纯打了个眼色,他可不想看到李白被盛怒之下的李客用家法打得几个月起不了床。
许显纯也是心里苦笑,虽然和李客只是刚认识,但是他也知道李客身上那种江湖中人的脾气,认准了的事情绝难改变,石灰粉这种东西,但凡是正儿八经练武的,都视之为下三滥的招数,为人所不齿,李客自己就是个剑客,当然更是痛恨。
“李先生。”许显纯还是开了口,郭虎禅交待的事情他不敢不做,更何况这事情说起来李客也有错,“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剑术高强,却没有教令郎,才让他学了那些市井之徒打烂仗的招数,错先在你,其次才在令郎。”
许显纯的话已经有些牵强附会,强词夺理,但是李客却被说中要害,想起这些年自己只顾逼着儿子念书,却忽略了其他方面,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少年时,不由自语道,“原来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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