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消息,还是当场呆住了,直到郭泰北说话,他们才回过了神。
“你们不用想太多,虎禅他回长安,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只要保护好虎禅就行,随便虎禅他做什么。”郭泰北朝三人吩咐道,他让郭虎禅回长安,是看到了河中将乱,太宗朝之后大汉对于河中的控制正在日趋减弱,而大食人要东进,迟早会发生大战,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是,大人。”许显纯三人都是老辣弥坚,很快便明白了郭泰北的意思,不管郭虎禅要做什么,他们只要在旁边帮着就是,不用管其他。
“好了,就这样吧,让虎禅和阿青进来,陪我说会话。”郭泰北看向了站在外面的郭虎禅,这个孩子本该受万千宠爱,他会是大汉的皇帝,像他的曾祖,像他的祖父那样,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郭泰北有时候真恨老天,为什么当他看到希望的时候,自己却时日无多,哪怕只要老天再给他五年,不,三年时间,他都会拼了这条老命让郭虎禅回长安夺位。
许显纯他们离开房间的时候,看着郭虎禅的目光已经变了,他们是缇骑司出身的百户,向来是天子鹰犬,可在他们心里,太宗皇帝驾崩后,该当皇帝的是景武太子,而不是那个没出息的文皇帝。
…
数日后,天气已经放晴,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慵懒,庭院里,郭泰北坐在铺着皮褥的藤椅里,眯着眼跟郭虎禅说着他年轻时在缇骑司里还是个小旗时办案子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偷偷溜进了赵大人家里,躲在那…”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间嘎然而止,在一旁听着的郭虎禅和阿青同时间愣住了,他们抬起头,却发现郭泰北身上盖着的羊毛毯子滑落了下来,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满脸的安详。
“师父死了。”阿青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然后她靠在了身旁郭虎禅的肩膀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得那么伤心。
听到阿青哭声的许显纯三人也跑进了院子,然后他们看到了郭虎禅替郭泰北盖上了掉在地下的毯子,接着朝他们道,“阿爹死了。”
郭虎禅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许显纯他们三人却从郭虎禅那安静的脸上感觉到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悲意,他们也是心中悲痛,老泪涕零间,三人跪倒在了地上。
三日后,郭虎禅捧着郭泰北的骨灰瓮,跪在父母的坟前,磕头之后,喃喃自语道,“爹,娘,阿爹也死了,我要带你们一起回长安…”
郭虎禅的心里始终都希望自己小时候能有父母疼爱,郭泰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多月,但是郭泰北和那些关于景武太子夫妇的故事却让他感受到了那种他一直渴望的亲情,在他心里,景武太子夫妇是他的父母,而郭泰北同样是他的阿爹。
郭虎禅站起来后,小心翼翼地移开了青色的碑石,取出了那只合葬着父母的骨灰瓮,和郭泰北的骨灰瓮一起放进了准备好的铁箱里,接着将青色的碑石放了回去。
不远处的马车旁,看着捧着铁箱回来的郭虎禅,许显纯打开了车门,低声道,“少主,我们走吧。”
“走吧。”郭虎禅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城,梅林和青坟,这里有着他最难忘却的一段回忆,虽然只是半年的时间而已,但是他已经快记不清那过去的二十七年人生,庄周梦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不过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已不重要,他只要好好地活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