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又是曾经兵戎相见,斗了个两败俱伤的敌人,如今因为种种原因,又暂时成为了同盟者,在这种种复杂地关系之下,他们之间见面时的那种笑容和相互间亲热的表现,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也就可想而知了。总之大家都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所以整个宴会还是在一个很融洽的环境中进行的。
酒过三巡,刘宇见厅中众人,尤其是吕布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便向下面的高顺使了个眼色,高顺心领神会,便装作有些酒醉的样子向吕布说道:“吕将军,听说将军与我家主公曾经大战数百合,结果不分上下,可有此事呢?”吕布本来喝的有点多,但一听这句话,额头顿时浮起一层冷汗,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刘宇借着这次机会旧事重提,来找自己的麻烦,如今高顺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心中顿时一紧,眼睛看向刘宇,右手则放到了自己的剑柄上,一旦刘宇要是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说不得,今天就要杀出一条血路闯出去了!
吕布这边担着心,哪知刘宇却哈哈大笑着向厅中的众人说道:“诸公,各位只知道我与奉先曾刀兵相见,但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我与奉先其实也是生死之交啊!当年北伐乌桓,我为主帅,奉先为大将,一同驱除异族,并肩御敌于边塞,其情何等雄壮!当日我便对奉先的武艺军略大为赞赏,北伐结束之后,我更是邀请奉先到我益州军中,共图前程,可惜奉先瞧不上我刘宇,不肯屈尊前来,实是我到如今,心中的一大憾事啊!”
吕布没想到刘宇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他对当年的事的认识并不和刘宇一样,但人家的话语中毕竟处处显示出对你吕布的敬重之情,吕布就是再怎么自傲,现在听了,面皮都不禁变红了起来,连忙向刘宇道:“大将军说的是哪里话!当年吕布岂会瞧不起大将军!只因大将军手下人才济济,而吕布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夫,自思不配在大将军麾下效力,这才婉拒了大将军的盛情,大将军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吕布啊!”
刘宇一边笑,一边说道:“奉先,你如今虽然投奔了董仲颖麾下,但我愿与将军共图大业之心未变!将军如今名扬四海,不知是否愿意到益州来,一展拳脚呢?”吕布心中暗想:我到董卓手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获得和你一样的地位,如
再投奔到你的麾下,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被你压了一头里,吕布说道:“吕布些许微末本领,竟然能够得到大将军如此的垂青,真是惶恐之至,本来应当一死以酬知己,但我那义父带我素来不薄,我又岂忍背弃!还请大将军见谅!”
刘宇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一副很有几分醉意,管不住自己的样子,口齿不是很伶俐的说道:“我与董仲颖也是旧识。他这个人,哼,未必就能识人用人!奉先如此本领,而且还是他地义子,可到现在却已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这岂是用才之道?奉先乃当今难得的英雄,大丈夫在世,当纵横四海!难道奉先就真的甘心满足于这小小的官职?”
这番话说的吕布低头不语,原因无他。只因为这话算是说到吕布的心里去了!吕布本人对于董卓迟迟不肯为自己加官进爵就颇为不满,但碍于薰卓的淫威,他也不敢公然的在董卓面前发牢骚。如今被刘宇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心中多年来积攒地怨气被一下子激发了出来。所谓借酒浇愁,吕布心中烦闷,于是一抬手便将一大爵白酒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刘宇在上面看着吕布的举动,心中窃喜不已。他知道吕布的心中对于薰卓地不满恐怕要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喝闷酒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酒入愁肠,又岂能扑灭心火,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当然。刘宇是不可能仅仅满足于这种效果的,他眼珠儿一转,便又向吕布说道:“奉先。你可知道为何仲颖一直不为你加官进爵吗?”
吕布这个时候心情正不好。刚才又猛地喝下了那么一大杯酒。如今头脑有些晕乎乎的,听到刘宇这么一问。便随口说道:“吕布愚昧,还请大将军为我解惑但事实上董仲颖更不会识人!奉先,你真的以为董卓很看重你吗?哈哈,错,大错特错了!”吕布被刘宇这两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知道他不是无地放矢,于是便追问道:“大将军此话怎讲
刘宇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命侍者送到吕布桌前道:“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并非君子所为!董卓如何看待奉先,这封信中写得清清楚楚,奉先不妨自己拆看!”吕布心中疑惑更深,连忙将信纸打开仔细观瞧,这一看,就把他看得钢牙紧咬,火冒三丈。这封信基本上就是当时薰卓三人对吕布的评价,只不过这封信并不是人家董卓写的。董卓派遣安喜到益州,是让他便宜行事,当然就不可能有进行硬性限制地书信了!
可区区一封书信又怎么会放在情报局以及暗部地眼中呢?要知道,情报局和暗部,并不是之负责训练简单地间谍而已,他们还有很多的业务要精通,比如多年前刘宇到益州不久地那次造人活动,又比如这次为了能让吕布上钩,而进行的造假信行动,总之,这两个部门就是要精通造假技术。如今的这封信,上面的字迹,就算是董卓自己来了,也不见得能够认得出来,多半会认为自己可能真的是在无意间写下来的吧。当事人都不见得能够认出来,就更不要说吕布这个武夫了。
信还没有看完,吕布已经脸色铁青的拍案大骂道:“老贼焉敢如此小看于我!”紧接着就是一通大骂,平日里,那些被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的被激发出来。吕布在这个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刘宇不是很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刘宇也不知道,只不过晚宴散后,吕布是被自己的几个亲信搀扶护送回自己营帐的。至于那封伪造的薰卓来信,也还在吕布的手中,刘宇也没太计较一份假信函,于是双方就都这么默认了这一事实。
等到吕布的人马远去,刘宇才收起笑脸,眼神和郭嘉一碰,彼此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目光,刘宇打了个哈欠,吩咐其他各营的兵士就此回营休息,而他自己,则拉上郭嘉,来到府衙内堂商讨军务。“奉孝,你觉得,今日我们演的这出戏,对吕布的影响大不大呢?”刘宇坐回到内堂正座,看着下面的郭嘉问道。
郭嘉连忙起身拱手道:“主公请放心,今日在席中,我一直注意着吕布的情况,属下敢保证,主公已经在吕布的心中埋下了反叛董卓的种子,而且这颗种子,会很快在吕布的心头扎根发芽的!”
刘宇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又露出一丝笑容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