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的字写得不佳,差点让府学的考官不录他,结果还是老太爷花了不少银子才算过关,这有啥看头?
但她马上就不嘟囔了,尖叫一声跑了进去,“小姐!”
柳若梅懒洋洋地放下手中的书本,秀眉一皱,“轻云,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轻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还是飞快地凑了过去,将手中的一幅字递过,“小姐,你看看,这是何人所写?”
“哦,是少爷请人给自己写的吗?”柳若梅扫了一眼,淡淡道。
“不,老管家说是少爷亲自写的。”轻云小声道。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柳若梅腾地一声站起,“少爷又想搞什么花样?算了,还是随他去吧,轻云……”
“小姐,奴婢觉得吧,老管家为人忠厚老实,是决计不会撒谎骗人的,莫非真是少爷所写?”轻霞从背后走过来,插嘴道。
“……”柳若梅站在那里,幽深秀美的大眼中透出淡淡的奇色,没有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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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看看,这幅字如何?”张风笑嘻嘻地将一幅字放在张大有的案头上,“如果觉得不错,你给1钱银子我就送你,我好去买糖人儿玩。”
“胡闹,阿风,你都多大了?还玩那些小孩玩意儿。阿风啊,你也不小了,都是该娶媳妇的年纪了,老这么胡闹,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爹娘?”张大有低声教训着,但眼睛刚刚落在字幅上,便吃了一惊,“阿风,这字如此苍劲有神,到底是何人所写?”
张风撇了撇嘴,“不就是昨日那个花花大少林沐风喽。”
“是他?为兄的眼光果然不错。此人沉着冷静,见官不慌,必是胸有大才之人。”张大有点了点头。
“得了吧,大哥,你不知道他名声是多么地臭,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听说连他的娘子都与他分居呢。”张风伸出手去,“给点银钱吧,大哥。”
“字如其人,由字可观人之才学,为兄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所谓花花大少,未必就不是一种假象。阿风,一会随为兄去拜访一下此位林生员。”张大有端详着字幅,但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点散碎银子,扔给了张风。
……
午后。巡检张大有居然带着张风登门造访。
“林生员,大有冒昧登门,还请见谅啊!”张大有一边拱手,一边让官差放下手中的一包包果品茶点礼物。
“张大人光临舍下,沐风有失远迎,大人恕罪!”林沐风不解看着张大有和一脸得意的张风。
“是这样,大有听舍弟说林生员的字别具风骨,特来拜求一幅字。”张大有呵呵笑着,眼睛却瞥向了林沐风的书房。
“大人,沐风的字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如何能够献丑呢?惭愧!”林沐风此时有些明白了,肯定是张风把自己的字拿回去后引起了张大有的兴趣。
“林生员何必过谦?请赐。”张大有再次拱手道。
巡检职位虽低,级别可谓是不入流,但也毕竟是官府中人,林沐风虽然来到大明才不过短短两天,但他也明白,这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尤其是家门口的“地方官”。想到这里,他肃手让客,与张大有一起走到了书房。
“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枝上啼。机中织锦秦川女,碧纱如烟隔窗语。停梭怅然忆远人,独宿孤房泪如雨。”林沐风沉吟了下,挥笔用自己擅长的瘦金体行书写下了李白的这首诗。
“妙啊!”张大有拍手称快,“好字,勾勒有度,笔锋有神,如同行云流水,峰回路转,气象万千!配以诗仙李白的这首乌夜啼,真可谓是相得益彰,妙极妙极!”
“大人谬赞了。”林沐风微微一笑,对自己的毛笔字,他还是有些自信的,他本来就是学美术的,自古书画不分家,书法也是他的基本功之一。
“字如其人,大有多有失敬,没想到,这区区颜神镇弹丸之地居然有林生员这样的大才!”张大有满眼全是赞许的光芒,他也是读书人自然识货。突然,他深深的躬身一礼,“林生员,大有一直想请个先生教习舍弟读书,也好让他不再这样终日顽劣……请林生员赏脸!”
“这?”林沐风多少有些啼笑皆非了。
“张风,过来大礼拜见先生。”张大有朗朗的声音传进林沐风的耳朵,他一阵迷惘和晕眩——为人师表?从一个浪荡子败家子到为人师表,这转变貌似有些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