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兽来,就连杂草都寥寥无几。
怎
萧睿恨恨地跺了跺脚。
封常清慢慢地走过来,也默默地站在萧睿身后。他也没有办法,在这寸草不生的高山达坂上,除非是神仙才能弄出可以果腹的食物来。
“常清,越过特勒满川,到连云堡,需要几日路程?”萧睿咬紧牙关。
“郡王,越过特勒满川到连云堡,最多两日路程。如果是急行军的话,一日即可达到。”封常清想了想低低道,“郡王,适逢暴风,恐怕小勃律人不会想到我军会突然而至……”
“一日……”萧睿沉吟着,突然抬头向从前面山峰口奔跑下来的斥候兵扫了一眼。
这是一个年轻的士卒,看样子入伍不久,他脚上的麻鞋因长途跋涉完全破了底,脚板处血痕斑斑。但他奔跑的速度却很快,似乎没有受脚伤的影响。
他旋即恭谨地跪倒在哥舒翰跟前,朗声禀报道,“哥舒大人,前面一马平川,不远处就是一条大河,而河对面就是小勃律的要塞连云堡……”
哥舒翰默默地听着,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
士卒起身恭谨地退下,但没走几步,就被萧睿喊住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脚……”
士卒一怔,会身来望着这个让唐军士卒敬畏交加的大唐统帅,颤声道,“郡王,小人赵虎。”
萧睿缓缓点头,突然掀起自己的青色披风来,一手拽住一角,向哥舒翰看了一眼,“哥舒,割下一角!”
哥舒翰略一愣神,旋即明白了萧睿想要做什么。他拔出佩剑,挥手一扬,一条细长的布条就飘扬地落在萧睿手里。萧睿轻轻递了过去,淡淡一笑,“拿去,裹住你的脚!”
士卒楞了一下,继而感激地眼圈一红,接过布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拜了一拜,大步而去。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猛然喝道,“哥舒,事不宜迟,令军士杀马充饥,饱餐一顿立即进军连云堡!”
“杀马?”哥舒翰倒吸了口凉气,正想要说什么,却见萧睿已经扭头进了他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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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马对于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马匹对于骑兵来说,不仅是代步和战斗的工具,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此次西征小勃律,军中配属骑兵不多,也就是2000人。
2000匹马全部被斩杀,堪可让2万多唐军饱餐一顿并略有结余。
但萧睿的军令一出,引起了骑兵们的强烈抵住。哥舒翰派去杀马的刀斧手,被愤怒的骑兵们驱逐回来,2000骑兵在萧睿的营帐外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地,其中半数是安西铁卫军中的骑兵,是萧睿嫡系的力量。
“郡王,万万不能杀马啊……”
“郡王,骑兵无马何以冲锋陷阵……”
“……”
哭喊声不绝于耳,嘈杂的人声鼎沸,萧睿叹了口气,走出营帐之外,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腰身,朗声呼道,“兄弟们,杀马本王比你们更难过,但是,大军已经挨饿数日,如果不杀马,我们怎么才能进军连云堡?”
骑兵们的哭喊声渐渐平息,伏在地上默然不语。缺粮之下,唯有杀马,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屠杀,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的了?
不远处,一匹匹被圈起来的战马似乎也感知到生命的悲剧,接二连三地发出凄凉的悲鸣。一个骑兵士卒再也忍不住内心巨大的悲伤,起身踉踉跄跄地向自己的战马奔去,近前去,一把抱住马头,放声痛哭起来。而那感同身受的战马,马蹄下一阵踩踏,眼眶中也滚落一颗浑浊的泪珠。
萧睿背过身去,无力地摆了摆手,“兄弟们,只要拿下连云堡,吐蕃人和小勃律人的战马都将是我们的战利品……”
其实,这话萧睿说的也很没有底气。他知道,骑兵和战马之间那种深厚的感情,不是随便用马就可以交换转移的。在骑兵心里,战马就是他的战友和朋友……
但是,军机不可延误,军令如山!
萧睿再次转过身来,面色已经冰冷如水。他撇过头去,望向了哥舒翰,淡淡道,“哥舒,下令杀马!凡有敢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哥舒翰慨然点头,点了点头,站在他身后的传令兵蓦然吹响了军号。悠扬的军号声中,血光四溅,战马的惨烈嘶叫声与2000兵的痛哭流涕声混在一起,在特勒满川的上空飘荡着,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