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不慌不忙地登上低矮破败的城墙。
萧睿一惊,但马上就惑地皱了皱眉:沙州这么一座小城,城墙如此低,城防形同虚设,假如吐蕃乱兵一到,岂不是立即攻陷了进来。但是,这沙州城中的军民却如何丝毫也不慌乱,彷佛来的不是吐蕃人,而是观光客。
萧家店铺中走出一个伙计来,呵呵一笑,“客官,吐蕃马贼来袭,你们大可进小店来暂避一二,用些酒
多半日的时间,这些吐蕃马贼就会散去的。”
萧睿眉头又是一皱,带着众人走进酒肆中,坐下后向伙计随意点了些酒食菜肴,这才沉声问道,“伙计哥,吐蕃贼人来袭,但某看你们这城中却丝毫不慌乱呢?”
伙计微微一笑,“客官是外地人吧?”
令狐冲羽刚要说什么,萧睿已经抢先道,“我们是长安来的客商,要经此到西域去。”
伙计哦了一声,凑了过来,“客官有所不知,这些吐蕃马贼几乎每隔三月便来此一趟,据说有千把人……他们并不攻城,也不扰民,只是要城中的商贾和百姓凑出一些钱物粮食来,便可退去。等着吧,客官,一会衙门的人就会派人来挨家挨户地收取……”
真是一群奇怪的吐蕃强盗。萧睿不可思议地向往扫了一眼,果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官军沿街砸门呼喊的声音。
“本城有豆卢军人,官府何以不率兵抗敌?食朝廷俸禄却为吐蕃强盗敛财,当真是可恨之极。”旁边地李嗣业听了伙计这话,心里不由怒火勃生,恨恨道。
“嘘。”伙计赶紧做了一个手势,低低道,“这位客官,可不敢大声喧哗,要是让官军听到,非把你抓到豆卢军大营里做苦役不可。
”
“马都督大人说了,沙州城地处偏荒,在这么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城防简陋,兵力不足,根本就无力抵抗吐蕃人,所以,只能指望我们这些百姓商贾们自救,所谓破财免灾吧。”伙计还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他的身后传来酒肆掌柜低沉的声音。
“还不赶紧干活去?”掌柜的斥道。
伙计嘿嘿一笑,匆匆离开。
酒肆的大堂中客人并不多,除了萧睿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两桌,看样子,也都是远道的商客。当然了,在这沙州小城,除了本地地百姓商贾之外,往来的基本上都是商客。要不是因为沙州地处中原通往西域丝绸之路的要塞上,没有了一群群往来不绝地商客和商队存在,这座小城大概早就荒废了。
“客官,请慢用。本店的五粮玉液是名满天下的酒徒酒坊出产,在这沙州城里独此一家,呵呵。”掌柜脸上浮起世俗的笑容。
萧睿哦了一声,令狐冲羽旋即为他倒上了一盏。
萧睿眉头紧锁,瞥了瞥酒液的颜色,又微微嗅了一下酒香,这才端起酒盏品了一小口。他霍然放下酒盏,摇了摇头,“掌柜地,你们好不实诚,五粮玉液某在长安无一日不饮,可你这酒——有假。”
掌柜大惊,急急辩解道,“客官,话可不能乱说,这酒是酒徒酒坊凉州分部所出,数百里运送而来,岂能有假?本店是萧家产业,从来都是公平买卖,老少无欺……”
萧睿有些不满地扫了掌柜的一眼,“还不承认?你们在这酒里掺了多少水?嗯,如果某没有猜错地话,定然是7分酒三分水——掌柜的,你这样做买卖可很不地道。”
掌柜地面色陡然一变,深深地望着萧睿,良久无语,知道遇到行家了——他默默地躬身一礼,声音低不可闻,“客官还请见谅,西凉一带不比长安帝都,民力贫瘠,这酒如果不廉价售卖,根本就卖不出去。所以,我们只能……客官今日的饮食,由本店请客了,还请客官担待一二……客官请放心,纵然是勾兑了水分,我们的五粮玉液也是沙洲城里最好地酒。”
萧睿紧紧地盯着掌柜,见他也不像是那种奸诈之人,对他的话多少也信了几分。他说地是实情,酒徒酒坊所出的酒品定价昂贵,如果不掺水降价来卖,怕还真是卖不出去。
其实,五粮玉液勾兑了几分水分,口感劲道也是上佳,一般人也品不出来。只是这家酒肆很不幸,遇到了一个品酒酿酒地大行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想必甘凉一带乃至西域,萧家产业所售卖的都是勾兑了之后的酒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萧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好了,某就是一说而已,你且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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