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
阿黛面无表情,明艳的脸上一片冷然,“爹爹,阿黛已经向上天发誓,此生终生不嫁,誓与爨区共存亡----要想让阿黛嫁人,除非……”
诚进将狂热的目光从阿黛爆满的胸口上收了回来,急急插话道,“除非什么?”
“除非南诏兵马从此不再踏入爨区百里之内,除非二王子能保证爨区今后能永无南诏侵占征伐之灾。”阿黛冷冷道。
“这好办,我回去跟父王说说,将爨区永远划给你们爨人聚居就是了。”诚进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大刺刺道。他这话其实就有些言不由衷了,他明知皮逻阁进攻兼并爨区是迟早的事情,如今这么张嘴就来,无非是敷衍应付而已。
“什么叫永远划给我们爨人聚居?爨区本来就是我们爨人生存繁衍的故土,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上千年,凭什么你们南诏就要侵占我们的土地?”阿黛有些愤怒地瞪了诚进一眼,“再说了,你不过是南诏的二王子,手中即无权力,日后也不可能登上南诏王位,你如何来保证?你又让阿黛怎么能相信你?”
诚进满脸涨红起来,“我才是父王的亲子!那阁罗凤不过是一个杂种,将来南诏的王位肯定是由我来继承。\\*\”
“是吗?怎么我倒是听说,南诏王对于阁罗凤大王子宠爱有加,早就立他为继位王子了。而且,阁罗凤文韬武略战功卓著,而你,如何能与他相比?你又如何能争得过他?”阿黛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假如你能登上南诏王位,或者成为南诏的继位王子,阿黛不用你来迎亲,自己便送上太和城。”
“你……”诚进愤怒地霍然起身,手心都开始颤抖起来,“你拒绝南诏王子的求婚,你可不要后悔!将来南诏大军压境,你便是爨人的罪人!”
阿黛淡淡一笑,“就算是阿黛嫁进太和城,南诏人便不会攻杀爨区吗?诚进,回去转告南诏王殿下,我们爨人宁死不降,愿意用热血和生命来保卫我们美丽的家园!”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夏六月十九,大唐南诏观礼钦差萧睿带着一众车马以及自己的家眷,缓缓出了长安城,向剑南道的益州行去。此次去南诏观礼且要暗中完成大唐皇帝秘密交给的特殊使命之后,萧睿就要去戎州赴任,从此----起码在数年的时间里可以远离长安的政治风云和险恶的权力纷争。
两位如花娇妻乘坐着玉真赠送的豪华马车,而秀儿则带着春兰秋菊四女乘坐在两外一辆车上,除此之外,孙公让还雇佣了几辆大车,满载着一些家具用品,由萧家的家丁看管着一路随行。这一回,萧睿等于是将整个家都从长安搬走。
萧睿的家眷一干人等在整个队伍的中间,后面是大唐朝廷运输皇帝赏赐礼物的车队,前面是300名骁勇善战的羽林军骑兵,由新任的仁勇校尉令狐冲羽带队。而萧睿自己却骑马亲自率队走在最前面,身边是盛王李琦硬生生“塞”给他的贴身侍卫卫校。
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数名士卒打着两面高高飘扬的旗帜,这些杏黄色的大旗是李隆基所赐,上面分别写着“天子门生”和“奉旨钦差”四个斗大的金字。萧睿本来不愿意这么招摇,但卫校和高力士却说这事关皇帝和大唐朝廷的礼仪威严,不可轻废,也就无可奈何地让士卒将大旗打在前面。
至于那李隆基派来的秘密人物影子先生,自打那日在皇宫之后,萧睿就再也没有见到此人的踪迹。
队伍刚刚过了灞桥,萧睿便在前面的凉亭上发现了两眼红肿的相府小姐李腾空。昨日,在玉真为萧睿举行的送别宴会上,李腾空竟然当众问他愿不愿意娶她过门,萧睿当时尴尬地呆在了那里,要不是有玉真在打圆场,那宴会便被李腾空搅和掉了。
宴后,李腾空痴呆呆地站在当场动也不动一下,无论玉真怎么劝也不可挪动身子,固执地等候在那里,非要萧睿给她一个答案----肯,还是不肯。
玉环和李宜啼笑皆非之余,也有几分被李腾空的执着感动。作为一个千金小姐,能主动低下头来忍着羞意向一个男子示爱并暗示自己不在乎名分,大抵,也需要强烈的爱意在支撑吧。尤其是李宜,她非常了解李腾空,知道这李家的这位刁蛮活泼的六小姐,不仅是个直性子还是个牛脾气,凡是她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子长了----哎,李宜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