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表明,这不过是皇上在试探于他----可是,这傻小子却愚不可及地半路自刺,闹了这么一出,差点白送性命。”李林甫摆了摆手。
“是,是这样呀,那萧睿岂不是白受苦了,那日我进宫去看他了,好惨呀……”
“也不能这么说,他闹腾了这么一场,又给自己赚了一个好名声。而且,也给了皇上一个借口,恐怕用不了多久,咸宜公主就要跟洛阳的杨家女一起下嫁萧睿了。”李林甫叹息着,“孩子,你的事情,爹爹……”
李腾空眼中闪出一丝失望,但马上她的失望之色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嫣然一笑,用少有的一本正经地口气郑重道,“爹爹,我也是非萧睿不嫁哦……嘻嘻,这样的好夫君,女儿怎么能放过他?不过,爹爹呀,你就不用管了,女儿跟萧睿的事情,女儿自己去处理。”
“孩子,你要嫁过去----哎,我李林甫的女儿岂能给一个小子做妾,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李林甫恼火地跺了跺脚,在这场博弈中,他明白,他已经输给了皇帝和玉真。可越是这样,李林甫越觉得不甘。
“只要他对女儿好,怎么还能拿女儿当妾室呢?再说了,咸宜公主连公主的名分都不要了,我这个李家小姐又算得了什么呢?爹爹呀,我就是喜欢萧睿,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李腾空紧紧地咬着红唇,明媚的俏脸上红光流动,也不顾李林甫那羞恼的神色,她径自又走到那字幅下面,继续低吟了起来,“问世间情为何物……”
又十日。萧睿伤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不敢剧烈运动,但也可以下地稍微活动了。李宜知道,他也不能长期滞留在宫里,只得同意了玉真要接萧睿出宫调养的建议。
红日高悬,萧睿在兰儿的搀扶下走出李宜地寝宫。刚要上玉真的马车,突见不远处地宫道上。武惠妃带着一众妃子和宫女,缓缓走来。
旁边的李宜笑了笑,“子长。母妃和宫里的各位娘娘们也来为你送行来了,你地面子好大!”
宫里的贵人们送了萧睿好些小玩意儿,像什么珍珠丝绸玉碗玉盏和金银器皿之类的东西,萧睿一概收下再三拜谢,又寒暄了好半天,这才冒着一头冷汗从一群宫里女人的包围中解脱出来。
兰儿盈盈一笑。“公子,跟咸宜公主道别吧。”
李宜缓缓走上前来。仰起宜喜宜嗔的脸。眼圈一红,也不顾宫里的众位娘娘在场。牵住萧睿地手,柔声道。“出了宫,你要保重身子。我,我明日便去看你。”
萧睿心神激荡,心中柔情满怀,他紧紧地握了握李宜的玉手,温和地目光在她娇媚地身子上打了一个转转,低低道,“宜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走了,你也保重!”
玉真地豪华马车骨碌碌地行走在宫中悠长而宽阔的宫道上,武惠妃上前一步,拍了拍李宜地肩膀,叹息道,“孩子,他已经走远了,回去吧,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好在你们马上就可以好事成双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隆基的妃子钱妃挥舞着华丽地霓裳宫袖,连连赞叹不已,“惠妃姐姐,这萧睿当真是名不虚传,出口成章顺嘴就是佳句,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真是妙极妙极呀!咸宜,不管怎样,经过了这么一场劫难,你总算是心愿得尝,有这样一个绝世才子为伴,你还有什么不快活的?”
众妃子又是一阵赞叹,李宜涨红着脸,向众位贵人们躬身一福,面红耳赤地拖着长长地宫裙,在绚烂的阳光地里跑去。
玉真的马车出了皇城的朱雀门,萧睿趺坐在马车中,梳理着自己嘈杂的心绪。突然兰儿惊讶地呼了一声,“公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马车戛然而止。萧睿惊疑交加地从马车上下来,放眼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从朱雀门通往城南的宽阔官道两侧,从兴道坊和光禄坊中涌来黑压压地一群女子拥挤在路边,无数双水汪汪娇滴滴的眼睛都直勾勾地向玉真的马车望来。
人声鼎沸,喧闹无比。萧睿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是作甚哩?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女子,摩肩接踵,各式的、五颜六色的孺裙袍袖挥舞接天,浓烈的香气冲天而起,莺莺燕燕地一眼望不到边----恐怕,恐怕满城的女子都聚集到了这里吧?
“人间自有真情在,万美空巷望萧郎。”也不知道是那个多愁善感才女在人群中低低吟唱了这么一句,旋即被众女----也不管是妇人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也不管是权贵富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平民百姓家的小家碧玉,都一起叽叽喳喳地呼喊起来,“来了,生死相许抗旨殉情的状元公来了!才子酒徒萧睿来了!萧郎!萧郎!”
萧睿耳边嗡嗡作响,他有些晕头转向地站在那里,那声苦笑已经淹没在众美如海的赞美歌唱和呼喊声浪中。
兰儿嘻嘻一笑,伏在萧睿耳边吹气如兰地笑道,“公子,你如今已经是长安城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没日没夜地痴迷吟唱那首问世间情为何物,也不知道有多少未出阁的少女将你的画像悬挂在闺房之中……”
“我的画像?”萧睿一怔。
“公子,你还不知道呢,王维大人不知在什么时候为你画了一幅像图,又不知道怎么就流传了出去,如今这长安城里你的画像可谓遍地都是呦……”兰儿掩嘴一笑,眼中闪出一丝火热,“就是兰儿房里,也挂了一幅呢。”呃……太夸张了!萧睿尴尬地皱了皱眉,返身在兰儿的搀扶下慢慢上了马车,马车在众女潮水一般的呼喊声中慢慢沿着官道向前行去。
萧睿身上有伤,马车行得极慢,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到达烟罗谷外。谷外,玉真已经带着一众侍女早早地等候着。萧睿刚下了车,一个俏丽的身影便扑了过来,哭喊道,“少爷!少爷!”
秀儿在萧睿怀里哭了一个歇斯底里,惹得烟罗谷里的众女也是一阵唏嘘,陪着掉了不少眼泪。被萧睿好生安慰了半天,秀儿才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里走开,哽咽着道,“少爷,你出了这等大事,秀儿心急如焚,就让令狐大哥回洛阳报信去了。”
“呃?”萧睿一怔,正要说什么,却见玉真已经迎了上来,只得忍住不言,低低吩咐了一声,“秀儿,你先回府去,如果----如果玉环和我姐来了,一定要立即来谷里通知我,记住,一定不能耽误,记住没有?”
“秀儿知道了。”秀儿点了点头,温柔地抚着萧睿的胸口,“少爷,还疼吗?”里之遥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至,又缓缓停了下来,扬起一阵烟尘。亲自驾车的令狐冲羽回身低低道,“两位小姐,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无论如何今日是赶不到长安城了,不如我们找个客栈歇息一夜,明日一早早早赶路,争取晚间进城如何?”
马车中传来杨玉环疲倦嘶哑地声音,“好吧,一切听令狐大哥的吧,姐姐,你看这样可好?”萧无力地发出一声低唔,再无任何动静。这一路上,两女不仅心急如焚凄凄惨惨地哭了一路,要不是令狐冲羽在一旁宽慰,并再三保证说萧睿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没准这两个女子会伤心地晕厥在半路上。
萧睿突然在宫里闹了这么一场,秀儿和令狐冲羽一商量,赶紧让令狐冲羽昼夜兼程赶回洛阳报信。闻此噩耗,萧和杨玉环连衣裙都没顾上换,就雇了一辆马车,跟随令狐冲羽向长安飞驰而来。